0共犯

聞芷沒想到他這麼說,愣了下,兩手垂在身側,站在門框處,半仰頭瞧著宋望生。

宋望生手機又叮了一聲,是秘書跟他確認最後的會議安排,他潦草回過,再看聞芷:“你房間空調有問題。”

已經進入九月,就算空調有問題,也無傷大雅,聞芷和他對視幾秒,隨後挪開視線,嗯了一聲。

半小時後,聞芷躺在主臥的床上,聽著浴室水聲。

十分鐘前,宋望生又去陽臺接了個電話,再回來去衣帽間拿過衣服,進了浴室。

宋望生的臥室很大,東面連著整間衣帽間和一個小廳,有七八十平。

房間空曠,浴室水聲格外清晰,聞芷拉高被子,側躺的姿勢,半秒後,頭埋進被子,側臉蹭了蹭枕面。

終歸還是攪和在了一起。

琢磨不清心裡的想法,她輕輕嘆氣,之後沒多久,浴室水聲停止,再是腳步聲,男人開啟了門。

她沒動,依舊維持拉高被子,被面遮住半個頭的姿勢,須臾,腳步聲響了再停,他貌似已經走到了床邊,背後另一面的床側響起男人的聲音。

“睡著了?”宋望生把手機丟在床頭櫃。

聞芷靜了靜,被子從頭頂拉下來,轉過去,長久閉目再睜開時有些受不了強光的刺激。

她皺眉眯眼,站在床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她這動作,往旁邊移了一步,正巧幫她擋住從身後浴室射來的光線。

聞芷睜眼,適應光亮,因為犯困嗓音含糊:“嗯......剛剛挺困的,躺下了卻睡不著。”

宋望生看她一眼。

兩米多寬的雙人床,她貼著東邊那側,中間和西面還餘了很大的空位。

宋望生掃了眼那空位,沒多說話,只是把右手的戒指取下來,抽了床頭的抽屜扔進去,掀被上床。

他躺上來,聞芷下意識又要往旁邊避,但只動了一下,想起在醫院那晚也是這樣,便莫名地沒有再動。

隨後她稍轉身,再次背過去,身後的人貌似抬手關了燈,臥室吊頂包括遠處浴室的燈光依次滅掉,只留了床下感應的地燈,房間陷入昏暗。

晦澀不明的光線裡靜默片刻,他轉過來,從後擁住她。

“聞芷,理理我。”他忽然說。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面。

她從來沒聽過他這種語調,帶點倨傲,但又染些落寞頹喪的氣質,很無奈的嘆氣似的。

聞芷心裡一緊,再之後是被輕掐住心髒般的鈍痛。

床下的感應地燈已經熄滅,是比剛剛更加融入沉靜的黑暗,她閉了眼睛,手指在被子裡抓住床面:“我沒有不理你。”

身後很輕地笑了一聲。

他嗓音恢複散漫,在黑暗裡:“從住院到現在,睡兩次了,每次都背朝著我。”

這句話似乎並沒有喚醒背對他那人的良知,長久的沉默後,女人仍舊背對他,瘦削的背影沾了極淡的月光,在他懷裡。

宋望生滾了滾喉,正打算松開她側身,給她自由的空間,懷中的人卻在這個時候轉了過來。

聞芷穿了很單薄的睡衣,頭埋進他胸前,放棄掙紮般兩手伸出抱在他的腰間。

“哥......”她往他懷裡又蹭了蹭。

怎麼會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