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芷有點受不了幾天不洗,想了想問:“洗頭發可以嗎?”

護士收了針管,語聲稍放緩:“最好讓人幫你,做穿刺的地方不能接觸水。”

等護士出去,宋望生起身,摸了下聞芷的額頭,他手心貼在她的前額。

剛打進去的退燒針還沒起作用,聞芷燒得難受,任由他捂著自己的腦袋,說話聲也變溫吞,嗓音帶一絲病中的沙啞:“你什麼時候走?”

“不走,”宋望生右手垂下,示意她旁邊的陪護床,“那不是有床。”

單人病房的陪護床和病床一樣大,專門提供給病人家屬用,聞芷掃了一眼,猶豫看向他:“你晚上不回去?”

宋望生坐回去:“嗯。”

當天晚上宋望生確實如他所說,沒有離開病房,晚些時候讓助理過來送了點東西,直接住在了這裡。

聞芷高燒接低燒,又低燒接高燒,反反複複,也沒有心思再去注意宋望生什麼。

第二天宋望生陪她去做穿刺,進去十分鐘不到,護士長今早來紮針時,又囑咐讓家屬去借輪椅。

聞芷從穿刺室出來,看到等在外面的宋望生,被他扶著坐上輪椅,往前朝住院部推去。

住院樓和做穿刺的樓挨著,三層正好有連線兩棟樓的通道。

聞芷坐在輪椅上,後背紮著的穿刺管連線了導液袋,穿刺是小手術,只紮的那一瞬間有點疼,之後就沒感覺了。

她往後轉頭,看身後的男人,低聲:“早知道不借輪椅了,其實也用不到......”

她腿腳完好,也不是不能走路,只後背的位置紮針掛了袋子,坐在輪椅上有些不自在。

宋望生低眸看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後左手蓋在她的發頂,把她的腦袋轉過去:“借都借了。”

一路被推著回到病房,可能是因為穿刺,帶有炎症的積液排出一些,聞芷身上的溫度倒是比昨天降了一點。

她坐上床,又看宋望生:“你不去公司?”

宋望生走到床頭,給她倒水,玻璃杯遞過去,又摸了下她的頭,之後後退兩步,在椅子上坐下:“下午去。”

聞芷看著他,低頭喝水,哦了一聲。

一連兩天,宋望生都是上午在醫院,下午去公司,快到傍晚再過來。

一直到第三天,醫生複查,聞芷可能是免疫力不好,身體的炎症要重一些,胸腔積液裡絮狀的蛋白質含量太高,不易排幹淨,需要打溶解性的藥物,導管袋也還要再多掛兩天。

醫生再從病房出去,聞芷有點難受,不能洗澡也就算了,也連著兩三天沒洗過頭發。

宋望生站在不遠處的窗前,不知道在回誰的訊息,聞芷看了看身上的病號服,稍稍皺眉,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剛踩上拖鞋,被轉身的宋望生看到,他收了手機走近:“幹什麼?”

聞芷抬頭望他,磨嘰了一下:“我想洗頭......”

宋望生把手機扔在床頭:“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