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陳瑩韻在客廳裡找到醫藥箱,拿出燒藥走進了房間,方桐舟抱著雙腿坐在床上等著她。

“發燒怎麼不叫醒我?”

“你怎麼知道?”方桐舟還沒開口說。

“笨蛋你臉都紅成猴子了。”陳瑩韻把藥遞到他嘴邊。

“想讓你多睡一會。”方桐舟乖乖喝下藥,“你怎麼醒了,我吵醒你的嗎?”

“不是,我感覺到我懷裡人沒了,那麼大一個人形抱枕沒了。”陳瑩韻坐在椅子上看著方桐舟,“睡會吧,睡一覺醒來就好了,現在時間還早。”

方桐舟睡不著,他敲敲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被陳瑩韻感受到了。

“睡覺。”

“我睡不著。”方桐舟整個身子都像是陷在被子裡一樣,只露出一個腦袋,“你說我為什麼會發燒呢?”

“嗯,好問題。”陳瑩韻伸手摸他的額頭,又從額頭滑下到他的臉上,聽見問題後認真思考,“肯定是因為昨天我們做的那些事。”

“這樣也會發燒嗎?可是你又沒有東西進去……”

“笨蛋。”陳瑩韻揉揉他的臉,“你肯定是穿裙子著涼了啊,腦子裡亂想什麼呢。”

方桐舟害羞的臉都埋進被子裡,過了一會又慢慢露了出來,像升降機一樣。

“阿瑩。”

“我在。”

“阿瑩。”

“嗯。”

“阿瑩。”

陳瑩韻輕笑了,“你到底要幹嘛?”

“我只是想確認你在不在。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對,我就在這,在這陪著你。”

“阿瑩,你能給我講講你的小時候嗎?”

窗外的烏雲似乎越來越多,有種大雨將至的感覺,帶來屬於夏天的氣味和風,讓陳瑩韻整個人感覺很舒服在這種氛圍下她也願意開啟一點自己的心扉。

“好啊。”她點點頭,“我小時候生活在北方,一個很小的村落裡,我問過媽媽為什麼會嫁到這麼遠的地方,她說那個時候北方的發展比南方要好。不過後來的事誰也想不到,誰能想到北方的發展落後了,她也沒遇到她想象中的好人。”

“人聲還真是像買彩票一樣,每個選擇都要有點運氣才行。我媽就沒什麼運氣。”

陳瑩韻講這些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很強烈的情緒起伏,就好像是與她無關一樣,但方桐舟感受到陳瑩韻握著他的手微微用力。

她沒有她表面那麼冷靜。

“不過我媽媽還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雖然她年輕的時候忍氣吞聲不願意離婚,但她在的時候倒是從來沒讓我受過苦。”

“家裡只有她一個人管我,生活確實挺拮據的,但是隻要她找到掙錢的工作就會給我買糖吃,不同的糖,棒棒糖、奶糖、泡泡糖。我那時候覺得,有糖吃真的太好了,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不過,那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陳瑩韻話還沒說完,方桐舟起身抱住了她。

帶著愛人體溫的擁抱,陳瑩韻覺得這是很好的安慰劑,以至於能一瞬間撫平她差點洶湧的內心。

擁抱越來越緊像是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骨子裡,方桐舟的情緒比陳瑩韻還要激動,整個身子都在發抖,陳瑩韻絲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陳瑩韻伸手撫摸方桐舟的臉,方桐舟把臉靠過去,追著她的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