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和鄞臉上春風拂面,笑容溫和,他微微彎身,不緊不慢地還禮,聲音沉穩而不失風度:“小殿下並未遲到,只是我這人,向來習慣赴約早到罷了。”

木晏清看著這和諧的一幕,心中暗自思忖,總覺得他們二人如同兩只隱藏在微笑背後的狡黠狐貍,表面言笑晏晏,握手寒暄,實則各自心懷鬼胎,背後藏著利刃。

正想著,薩嶽琅的視線突然轉向了木晏清。他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再次優雅地行了個禮,聲音清朗:“木將軍。”

木晏清抱拳還禮,微微頷首,神情冷峻,沉默著沒有說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疏離和警惕。

薩嶽琅並不介意木晏清的冷淡,他貼心地示意一旁給自己撐傘的僕從,將雨傘遞給木晏清。

木晏清禮貌卻又果斷地出言婉拒了。

薩嶽琅也沒有堅持,轉身走進了涼亭,與高和鄞開始商討和談的各項條約。

風雪漫漫,如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亭子內,炭火噼啪作響,熱茶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

期間,侍從多次進來新增炭火與熱茶,以驅散這冬日的嚴寒。

眼見風雪越來越大,二人也商討的差不多了,便又重新約了時間,確定好一切細則,打算今日便先回去了。

薩嶽琅與高和鄞道別,藥鋪目光誠懇地徵求高和鄞的同意,說自己想與木晏清單獨談一談。

高和鄞並未拒絕,只是淡淡地說,讓薩嶽琅去問木晏清的意見。

木晏清聽到薩嶽琅的請求,看向高和鄞。

高和鄞依舊在愜意的飲茶,察覺到她的視線,微微頷首點頭,似乎對此事並不在意。

於是,二人便走到一旁敘話。

薩嶽琅拿過傘,抬手示意身後的僕從退下,將傘撐在木晏清的頭頂。

木晏清微微皺眉,下意識地往旁邊撤開半步,流露出一絲避嫌的姿態。

薩嶽琅見狀,微笑著將傘傾向她,粗獷的漢子,動作卻溫柔而自然。

木晏清也不矯情,直入主題,道:“小殿下,有話直說。”

“木將軍,你不記得我了?”薩嶽琅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和探尋。

木晏清疑惑地看向薩嶽琅,如果她見過此人,以她的記憶力,應當會有印象才是。

薩嶽琅也沒有繼續賣關子,直接解惑道:“許是那日我穿著普通士兵的鎧甲,你沒能留意到我。當時我就站在黎雲將軍的身旁……”

木晏清聽到後半句,臉色瞬間一變,眼神如同寒夜中的利刃一般鋒利,周身散發著一股凜冽的寒意。

薩嶽琅注意到木晏清的表情變化,卻沒有絲毫慌亂,嘴角依舊掛著那抹痞氣的笑容。

“好在我不是那個手持武器,架在黎雲將軍脖子上的倒黴鬼,也幸好我反應又快,躲過了木將軍的第二箭,不然我可沒機會再見木將軍了。”

木晏清這才想起當日的一些細節,當天阿那日一直朝黎雲那邊看,木晏清還以為他是擔心黎雲撐不住,原來他看的是自己的主子。

木晏清壓下心中燃起的複仇火焰,眼神冰冷如霜,語氣強硬:“你想說什麼。”

此刻,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隔著層層雨雪,並未被周圍人察覺。

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對危險感知敏銳如鷹的殺手——隋淩子。

就在隋淩子密切關注二人那邊緊張局勢之時,七裡亭又來了兩人。

高和鄞詫異地看向下馬車的高和豐,他站起身來,語氣驚訝的問:“七弟,你怎麼來了?”

高和豐眼神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木晏清,秦之堅則跟在他的身後。

高和鄞見狀,連忙與對方解釋,說薩嶽琅有些話想單獨和弟妹談談。

“你不會這般小氣吧?眾目睽睽之下,他們……”

高和豐抬手,微微側耳:“別說話。”

高和鄞啞然失笑:“我不說話你也聽不見啊……”

見高和豐一記冷眼掃過來,高和鄞識趣地閉了嘴。只是口中還忍不住小聲嘟囔:“真是小家子氣,誰的醋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