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旭,你怎麼來了?”

高和豐輕輕握住她的手,撣了撣她身上的浮雪,答道:“天太冷了,我不想你冒著風雪騎馬回營,就讓阿堅趕著馬車過來接你了。”

“職責所在,我還要護送永王殿下回營,怕是不能與你同乘馬車了。”

“我剛剛與永王殿下說過了,他喜歡一個人賞景,讓我們先回去。”高和豐說完,微笑著轉頭看向高和鄞,“是吧,永王殿下。”

高和鄞無語凝噎,扯起嘴角,點了點頭。

木晏清也沒懷疑,說道:“那我安排好人手,在此守衛。”

“好,我等你。”

不多時,高和鄞就看著他們夫妻二人攜手走向馬車。

然後,一把傘從馬車上丟了下來。

高和鄞眯了眯眼,忍不住又提高音量:“哎呀呀,真是小心眼,人家不過說幾句話,他就不高興了,可別是醋壇子轉世吧。”

馬車內,聽到高和鄞罵自己的高和豐,無聲地咬了咬牙。

車廂內溫暖而安靜。

高和豐先是幫木晏清把身上的披風理了理,動作細致又貼心,隨後看似不經意地問道:“你們剛剛聊了些什麼呀?”

“也沒說什麼。”

木晏清將二人談話簡潔的做了個總結,之後得出結論:“估計就是試探一下我而已。”

高和豐眉頭微鎖,眼中滿是擔憂,提醒道:“清清,這個薩嶽琅心思深沉,此番前來必定別有用心。他的話都不可信,咱們一定要多加防備。”

“放心吧,我是戍邊將領,而他是敵國皇子,今日當著永王殿下的面,他故意與我單獨敘話,本就居心不良,我日後還得多多避嫌才是。”

高和豐聽木晏清這樣說,放下心來。

其實高和豐知道薩嶽琅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有意試探,他故意提起黎雲,也只是想看看木晏清的反應與態度而已。

即使高和豐心中明白,但對方挑撥自己與木晏清的關系,還是讓他心中膈應。

高和豐以拳抵唇,輕輕咳嗽了聲。

木晏清聽到後,立即拿起炭火上煨著的熱茶,給他倒了一杯,問:“你身體還沒痊癒,是不是今日吹了風,有些著涼?”

高和豐接過茶盞,喝下潤了潤嗓子,搖頭道:“無妨,只是我身體弱,不似剛剛那位小殿下,魁梧矯健,孔武有力。”

空氣中似乎漂浮著淡淡的酸味。

木晏清看了看高和豐,想著難不成對方吃醋了?

雖不確定自己的想法,但她還是笑了笑說:“強健的體魄固然十分關鍵,但充盈的智慧才是更為珍貴的寶藏。”

高和豐聽完,眼底滿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握住木晏清的手,身子微微傾斜,靠在了木晏清的懷裡,聲音愉悅:“那清清豈不是兩樣都佔了。”

木晏清受對方情緒感染,笑著昂起頭打趣道:“也是。這麼說來,我才是最大的寶藏。”

“你當然是寶藏,能娶到你,可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

高和豐的情話順口而出,卻是發自內心,只是木晏清不知道,為了能娶到她,高和豐費了多少手段,又籌謀了多少年。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軟糯,手輕輕環住木晏清的腰,乖順的舉動,倒是讓木晏清心頭發燙,紅了耳朵,有幾分不做所措。

可之後,高和豐的聲音又低沉下來:“只是今日我看到薩嶽琅站在你身邊,用那種眼神看著你,我心底總是不舒服。”

木晏清無奈失笑,明知對方是故意裝委屈,卻還是忍不住心軟。

她輕輕撫摸著高和豐的頭,承諾道:“那我下次遇到他,連話都不與他說一句,如何?”

高和豐把木晏清不小心露在外面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袖籠裡。

“清清誤會了,你這般耀眼,被眾星捧月,仰慕覬覦實屬正常。若讓人知道我耍性子,連話都不許你與他說,豈不是要取笑我小氣?”

高和豐這家夥,得了便宜還賣乖,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還這般腹黑,會拿捏人呢。

只是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指尖時不時地摩挲著木晏清的腕骨,被觸碰的面板猶如過了一道電,躥過手臂,湧入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