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身體虛弱

屋內蔓延著淡淡的草藥香氣,桌案上還擺放著褐色湯汁的藥碗。

橙黃的燭火落在高和豐的身上,給那張深邃俊朗的眉眼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顏色。

他裹著厚厚的狐裘,正靠在桌案旁。見木晏清進來,撐著身體想起身,卻聽木晏清連連阻攔。

“殿下不必太過見外,還是好好休息吧。”

木晏清快步上前,瞧高和豐滿臉憔悴的模樣,忙按住對方的胳膊,又生怕自己力氣太大,又快速的收回了手。

高和豐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你坐。”

木晏清坐在一旁,看著那喝了一半的藥碗,問:“我見您臉色不好,剛剛在外面又聽到您咳嗽,可是這邊太冷,不太適應?”

秦之堅接話道:“這邊確實比帝都冷些,殿下帶了絨皮綢被,只是擔心過於奢華,在軍中引他人議論,非要用您平日裡用的被子,所以才……”

“阿……”高和豐本想出言阻攔,卻又咳嗽起來。

木晏清略顯驚訝,道:“殿下本就尊貴,與我們自是不同,無需按照軍中規格住行。”

秦之堅道:“殿下是怕給郡主帶來困擾,就連今日的酸棗糕,所用材料還是阿毅私下去鎮上找民眾買的,就擔心其他人抓住什麼把柄,與郡主為難。”

“阿堅。”高和豐口氣略帶幾分嚴厲,“你先退下。”

秦之堅只得應了聲,這才退了下去,只是轉身的瞬間,眼底浮起一絲狡黠的笑意。

“清清,你別聽阿堅胡說,我身體本就不太好,特別是入冬後,三天兩頭的生病,總要喝藥。”高和豐朝著木晏清笑笑,又問,“你這段時間,一定很忙吧?”

木晏清一聽,以為對方感覺受到了冷落,心中介意,不免有些尷尬,解釋道:“這幾日確實有些忙,今日處理完軍務,我便過來看殿下了。”

“你要是忙,也不必過來看我。”似是怕木晏清誤會,高和豐說完這句,又補充道,“我怕耽誤你時間。不過,我時間空閑的很,若是方便,我可以去找你。”

先不論之前高和豐做過什麼官,任過什麼職,可對方好歹是皇子。如此善解人意,卑微體貼,這到讓木晏清無所適從,更為愧疚起來。

高和豐見木晏清沉默不語,忙又說道:“當然,若是你在忙,我一定不打擾你。”

之後,他長睫輕垂,情緒低沉的說:“只是我初來此地,對這裡並不熟悉,又是孤身一人,不免有些侷促不安。今日聽聞戰事平息,這才去找你的。”

木晏清剛剛心中還愧疚難安,如今卻帶了幾分警惕和探究的看向高和豐。

高和豐眉目清秀俊朗,氣質溫潤,說話斯文,這番表情,這一席話,倒不像是裝的。

可他與傳聞中的惡神……相差未免也太大了些。過於善解人意,親近隨和,反而更引人懷疑。

“殿下多慮了,我與殿下是夫妻,殿下可隨時去找我。”

木晏清感覺自己這一席安撫人的話,很像是忙於政務,冷落妻子的負心丈夫。

她清了清嗓子,表情溫和,眸光卻清冷地看著高和豐:“我只是覺得殿下……與傳聞中相差甚遠,彷彿不是一人。”

高和豐迎上木晏清的目光,微笑著說:“傳聞中清清的形象,與我見到的,也是天差地別,這應該就是緣分吧。”

對方眼神清明坦蕩,完全不像傳說中那般,是個奸佞卑鄙之人。

但木晏清理智的分析過後覺得,主要是七殿下模樣實在俊美,容易誤導影響判斷力。

“對了,今日的棗泥膏可還合你胃口?會不會不夠甜?可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木晏清又是一愣,見對方真誠發問,便微微頷首,答道:“殿下手藝很好,我本就不太吃甜,今日的糕點很合胃口。”

原來這麼多年,她的口味還沒變。

“那就好。”高和豐露出笑容,又道,“我明日再給你做些芙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