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品|親情牌(第2/4頁)

夏臨翊一臉痛苦地看著她。

他剛要說些什麼，沙發上久久不開口的女人在這時站起身來，眼尾淩厲不容抗拒，那道不同於曲珍和管寧媽媽溫婉撫人的聲音猶如切冰碎玉，她一副淡漠的樣子，說：“你沒有理由不跟我回去。”

每個字眼鋒利又冰冷，如一把刀刃，切割著她的心，她的眼神亦如童年時的那樣令人懼怕，退縮，不曾變過。

夏梅茵的心一陣冰涼，強忍住哭腔：“你也沒有理由帶我走。”

是的，她沒有理由。

她不是誰的附庸品，當年她一手棄之，這輩子就不該回來。

夏梅茵好不容易花了快十年的時間才真真切切放下這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如今她招呼不打地回來，說帶她回去，回到那段血肉模糊的童年陰影中去。

真是可笑。

可笑至極。

白燕奧一雙眼攫住她，冷若冰霜的眼神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你爺爺奶奶沒跟你說，你的戶口在香港，白家才是你真正的家，這是你不能竄改的身份。”

夏梅茵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聲線的顫抖：“那你當年為什麼把我送到這裡？”

白燕奧皺起眉。

夏梅茵冷冷道：“你說生意太忙顧不上我，才把我送走的，你現在生意有起色了是嗎？終於想起你還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女兒了是嗎？”

空氣似乎凝結。

她忽然側了下身，譏嘲：“你隨便找一個生意太忙，顧不上我的藉口就棄我而去，其實我心裡知道，不管你生意忙不忙，你從來都沒想過認我做你的女兒。”

“不是這樣的。”白燕奧垂下眼來，聲音輕淡下去，“過去的事是我對不起你，跟我回去，好嗎？”

夏梅茵心口酸澀，眼角掃她一眼：“收起你的愧疚心吧，我已經不需要了。”

“你的外公很想你，他老是惦記你，你爸爸本來也想來南京接你，但公司有事，抽不開身，你不去見一見他們？”白燕奧打親情牌。

夏梅茵眼眶紅了，她倔強地說：“爺爺奶奶才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會跟你們回香港，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挽回沒用。”

夏臨翊嘴角苦澀：“妹妹，你不要這樣，我們這些年來也很後悔，你能不能……給我們機會好好彌補你。”

“後悔這個字從來都是大人用來文過飾非的託詞而已，毫無份量。”夏梅茵不動聲色瞥一眼白燕奧，“你們離開吧，就當今天你們沒有來過。”

白燕奧站了半晌，久久不開口，她動動身，離開，夏臨翊急急叫道：“媽，我要帶妹妹回去！”

“臨翊，先走吧。”

“媽！”

夏臨翊眼看著她走出院門，他心如火灼地攔住母親，“媽，再求求她，說不定她就回心轉意了……”

身後傳來一道無波無瀾的聲音。

“等等——”

夏臨翊和白燕奧同時回頭，前者眼裡燃燒起希望，只見夏梅茵站在門邊，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問：“我希望你能用真話回答我這個問題，你們當年拋棄我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白燕奧呼吸滯緩了一瞬，很快消縱即逝，而夏臨翊臉色十分慘白。

夏梅茵靜靜地等待回答。

白燕奧輕輕避開那道探究審問的視線，不欲回答這個問題，自然而然的忽視令夏梅茵心房緊縮，像被一隻大手裹住，她看著白燕奧轉身離開院門，走的幹脆，永不回頭，眼淚不自覺地湧上眼眶。

她心中有狠，無法磨滅的狠，可這一刻還是會為她的離開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