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黑臉|蛋黃酥(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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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黑臉|蛋黃酥
鈴聲打響,傳遍校園。
教學樓人去樓空。
夏梅茵坐在座位,支下巴忿忿不平地想,憑什麼讓她等就等啊?
她又不是吃素的。不知道飯堂今天有紅燒排骨嗎?不知道多少人一窩蜂去搶嗎?不知道吃飯是革命的本錢嗎?
耽誤她吃飯者罪大惡極。
如此想著。似乎找到把錯誤歸咎於他身上的理由,放心地站起身,一陣風似的嗖地躥了出去。
剛出教室門口,整個人撞上一塊人肉牆,觸感硬邦邦得很,銅牆鐵壁一樣,夏梅茵霎時間感覺眼前冒出滿天星。
路遲青也好不了多少,猝不及防的一撞,撞得心口處微微發疼,忙亂中還不忘扶穩她。
兩人對上眸,又同時開口。
他眼裡盛著怒意:“你上趕著投胎啊?”
她眼裡怒意更甚:“你走路不看人啊?”
“……”
“……”
路遲青漆黑的眼上下打量她,帶著一絲審問的意味,眉頭微蹙:“不是讓你在班上等我麼,亂跑什麼?”
“我餓了,要吃飯。”
“先說完正事。”話音落地,夏梅茵只覺得手腕肌膚一涼,還未有所反應,人就這樣被拖回教室裡去了。
路遲青鐵了心要跟她唱黑臉,他靠在後面教室,綠板映得他眉眼頗為幽深,情緒也淡,抱臂,整個人看起來威風凜凜。
夏梅茵戰戰兢兢坐正,和他對視,又膽戰心驚嚥了波口水,不知誰的位置,那凳子還失了條腿,兩屁股左右失衡,像坐在船上,人一斜就倒了。
所以她坐得很規矩,像幼兒園小學生。
氣氛有些微妙的尷尬。
路遲青看她好半晌,終於開口了,憋著一股火氣問:“你出什麼頭啊,很威風嗎,夏大俠?”
夏梅茵一聽,瞪大眼睛看他,唇瓣抖動:“你什麼意思?”
難不成替朋友出氣也有錯嗎?
還有,他憑什麼來興師問罪啊?
“我什麼意思?”路遲青重複這句,莫名有些可笑,“如果潭影沒告訴我,我沒及時出現,你的脖子還能完好如初?”
夏梅茵垂下眼,眼底有濃濃的倔強和鬥志,說:“就算你不出現,我也自有辦法。”
路遲青一瞬不瞬盯著她,視線更是猶如實質,將她看透得徹底,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有什麼辦法,你打得過他麼,那小子家裡有靠山的,你想把事情鬧大,鬧到校長頭上,找他伸張正義,可你知道麼,他那樣的成績壓根就考不上附中,說明他們家在學校有人脈,人家一沓錢就能擺平的事兒,你能奈他何,你自以為很有正義感,人說你朋友幾句不好聽的,你上去扇他一掌,是挺解氣的,很酷,但知不知道他要是和你槓上,你會有多大麻煩?”
句句夾槍帶棒,夏梅茵脾氣也上來了,寧可枝頭抱香死的語氣:“我沒想動手,一開始我讓他道歉,是他不肯,我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就放過他,路遲青,你看我是這樣忍氣吞聲的人?”
路遲青不禁有些啞火,他深深吸口氣,實在拿她沒辦法,這姑娘手榴彈的脾氣,一拉就火,這很容易惹事兒。
他當時在教室趴著睡覺,潭影神色匆匆跑進來把他搖醒,說夏梅茵跟人打起來了,他當時什麼表情,睡意全跑了,急得牛踩瓦泥團團轉,拔腿就往外跑,生怕她受了傷,畢竟哭起來挺難哄的,現在回頭想想,他的反應也太大了些。
她仍氣鼓鼓的,像發酵的麵粉,路遲青又煞有介事想,香港姑娘性子都這樣又烈又硬?比較沖動,比較勇?
還是說,她是例外?
他幾步過來往她湊近了些,腳底的影子也隨他逸動,路遲青仍在看她:“答應我,保護好自己。”
夏梅茵愣了愣,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廊外蟬聲是一陣襲人的浪,又如澎濤又如駭浪,拍打著她心底。
路遲青披著大片陽光,身上沉壓的氣場鬆了勁,放低語氣,似在拉下面子哄她:“你完全可以跟我耍性子,撒邪火兒,我不怪你,我受著,但你記住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住你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