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巷子裡,路遲青給她拋來一顆糖,楊梅味的,隨口說了句小賣鋪老闆送的,夏梅茵接過,直接開門見山,說:“最近放學總是有人在跟我。”

聞言,路遲青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怒道:“他還敢?”

“果然是你。”夏梅茵眼睛一亮,露出星星點點的笑意。

路遲青一噎:“……”

拽哥吃癟,夏梅茵覺得自己非常有成就感,她抓緊書包帶:“謝謝你幫我解決這個麻煩。”她模樣慧黠,眼睛黑溜溜的,用非常歡快的語氣說了句,“下次放學和我並排走啊,路遲青。”

回憶暫止,夏梅茵心頭浮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轉頭問路遲青:“你是怎麼教訓他的?”

“訓誰?”

“六年級,放學尾隨我的男生。”

路遲青迷茫又認真地回憶幾秒,好半晌,微眯起狹長的眼睛:“沒記錯的話,我當時拿出一條假人模特的腿,跟他說,你再尾隨她試試,我把你狗腿打斷,然後鋸下來,像這樣,他真信了。”

夏梅茵啊了聲,轉瞬哈哈大笑。

他也大笑,吻了吻她頭發,手腳糾纏得更緊,撒著嬌問:“怎麼問起這個了?”

“忽然想起來的。”

“那,你怎麼知道是我幹的?”

“我套你話問出來的,你忘了麼。”

“好像是。”他整個笑倒,頭歪在她肩上,靠了一會兒,嘆氣,“你有時候真是聰明得令人沒轍。”

夏梅茵笑而不語,又想起外公那番話來,當時她非常絕對且較勁地說,世界上沒有真愛。外公別有深意笑了笑,彈她腦門:“因為你太年輕了,所以才不覺得有深情且長情的人存在。”

好像是啊,怎麼能用一瞬間去判定呢,人不能預知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視線看過去,路遲青的吻落下來,溫柔深情,輾轉研磨,她知道他會吻她,愛就是這樣的,教人逢山開道,遇水搭橋,這瞬間幸福可以預知。

回到公寓,路遲青抱著她一頓亂啃,從沙發轉到浴室,最後又回到沙發。

兩人雙雙倒在沙發上,身上光.裸著,路遲青把下巴抵在她發頂,面對面抱著她的細腰,腿也搭上來纏住她的腿。

他像樹藤,吻似落葉。

夏梅茵仰著小臉,承受他洶湧的愛,咬到彼此唇肉時,疼得一個激靈,兩個人都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喟嘆,停下來相視一笑。疼勁很快緩過去,呼吸變得灼熱纏繞,路遲青貼著她額頭細細密密地吻,從眉心吻到鼻尖,一直到她嘴唇。

他輕輕碰了一下又分開,用近乎氣音的聲音說:“我建立了一個新歌單,辦事專用,要不要試試?”

夏梅茵難以置信看著他,髒字差點沒忍住飆出來,捶他胸膛:“你小子豈有其理。”

路遲青順勢逮住她的手,往身下放:“要不要和我體驗下?”剛一撩撥完,夏梅茵臉蛋瞬間漲紅,他得逞似的在她脖頸啵兒一口,又笑著說,“你小心點,別把自個兒手給捶痛了。”

夏梅茵向他展示自己的指釘:“我說了,它不疼,打指釘就跟打耳洞一樣。”

“我疼。“路遲青說,“我會心疼。”

“有什麼可心疼的?”

“指釘雖然漂亮,但它是由傷口變來的。”路遲青小心翼翼地撫摸那枚玫瑰指釘,指尖發燙,“初中時孟縠拉著我去打耳洞,我不敢打,因為我怕疼,你現在說不疼,那是疼勁兒過去了。”

夏梅茵一時心口酸澀,仰天長嘆,路遲青的吻如雨點般落下來,沒一會兒,又轉為瓢潑,她索性一動不動躺著,接受著他狂風驟雨般的親吻。

室內風光旖旎,冬天寒氣都隔絕在外,維港灣的渡輪緩緩駛過,海面蕩漾的水光模糊了灘塗燈影。

吻到一半,路遲青從她胸前抬起眼,一眨不眨望著她,夏梅茵神情迷離若這水中燈影,輪廓模糊,她不解用眼神詢問。

時間流逝,路遲青一顆心長在針尖上,忽然問:“梅茵,你愛我麼?”

“愛。”

“那你覺得我愛你麼?”

“愛呀。”她眨眨眼,“你怎麼了?”

路遲青深深望進她清白的眼眸,無辜得若季後初期的雨水,不忍質問,不許欺負,他有些說不下去了,不知怎的,心裡頭空落落的,盡管她此刻明明在自己眼前,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