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大衛兵畏懼地看了伊諾克一眼,“技術部的工作人員試了兩個鐘頭,一直破解不了元星娜監管官的通訊器。”

伊諾克的臉陰雲密佈,“沒有試著去破解那個小白臉的通訊器嗎?”

高大衛兵當然知道他所說的“小白臉”是誰,——軍部總部長幾乎對這個小白臉言聽計從,回道:“也試了,但需要總部長的指紋才能解鎖。”

伊諾克先是憤怒,後是震驚。憤怒的是查詢通訊器內容連連受阻,震驚的是星娜和小白臉居然各有辦法給自己通訊器加防護。

小白臉有總部長保護,不足為奇,但星娜是用了什麼方法防護。

伊諾克的眼神徒然深沉。

星娜正一邊破解伊諾克電子郵箱的密碼,試圖找到核心控制室的秘密,一邊從記憶深處挖掘與伊諾克有關的事件,但卻怎麼也挖掘不出來。

叮的一聲,一封新郵件進來。查掃無毒後,星娜才開啟,竟是路希德的。

沒有一個字,只有一堆錄音檔案。

怔了幾分鐘,才開啟第一個錄音檔案。

路希德磁性柔和的聲音傳來,“星娜,我從今天開始開始錄音,就像你曾經也錄音一樣。我聽過你所有的錄音,才發覺我從前竟未真正地瞭解過你。”

星娜一驚,猛然想起當初走得匆忙,沒將自己的錄音帶走。錄音一直被藏在租住的老破小房子裡,她以為會因拆遷被毀,沒想到被有心的路希德找到。

路希德的聲音仍在繼續:“你硬繭般的外殼下隱藏著敏感自卑的心,讓我非常意外。因為在我看來,你一直是個女強人。我因此特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和你一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曾經在一起,肯定是同一類人。但結果我發現我不但不自卑,還很自大。聽說相似的人在一起生活才會更輕松,相反的人總會鬧出各種各樣的矛盾。

“但我仍願與你在一起,哪怕我們總是有各種矛盾。我喜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喜歡你。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當你第一次像一個超級英雄從天而降時,從未有過的心動全面攻克了我。我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真的,特別感謝。特別煽情的話我不會說,我只想讓你知道,我願穿過十億光年來找你,我所有的後半生都是愛你的證明。”

星娜獨站桌前,微微顫抖。

精密白色金屬門開了,所有被倒掛在天花板上的蓬頭垢面女人都抬起頭。

“你們中有誰知道核心控制室的秘密?”一襲利落軍裝的星娜快步而入,同時迅速按下關門鍵。

這是一間秘密關押室。伊諾克專門將一群肉人中的刺頭關在這裡。星娜臨時破解程式進入,同時改寫了監控鏡頭——讓監控器前的監督員不斷重複看之前的錄影。

所有肉人又垂下頭,無人理星娜。

“你們也可以不告訴我,”星娜站在她們面前說道,“隨時做好進屠宰場的準備吧。”

還是沒人說話。

“當然,你們並不在乎進屠宰場,早就作好了犧牲的打算。”星娜向前走了幾步,“但是你們的目的沒有達到啊,沒有達到目的犧牲全都是毫無意義的。”

仍然無人搭理她。

“我不被你們信任,因為我現在是軍部的人。可我也是子宮出生,子宮女人會面臨可怕的命運,我也很害怕。我不敢說我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可是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還是會爭取。我現在讓你們說出的是核心控制室的秘密,不是肉人的秘密。退一萬步,就算我真是軍部的奸細,說出核心控制室的秘密對你們也沒有任何損失。”

關押室還是靜悄悄。

只聽得到被倒掛著的女人們長短不一的呼吸聲。

星娜閉了閉眼,複睜開,“我曾和母親、妹妹沿街乞討,曾是軍部最出色的精英,曾在地球出生入死,還曾在格拉斯星做階下囚,也曾被困在海島做最低等工作,我的經歷足以證明,我不是輕易受誰控制的人。”

仍然鴉雀無聲。

就在星娜失望放棄,轉身離開時,一道暗啞顫抖的女人聲音傳來,“第三區的星球圖書館最底層,絕密檔案儀。”

意思是能在絕密檔案儀裡找到答案?星娜震驚回頭,試圖找出說話的人,可一排看過去,所有倒掛女人們都閉著眼,根本看不出是哪個。

回到房間,剛一開門,就與伊諾克冷峻淡漠的眼神對上。

伊諾克穿著黑色軍裝,正端正坐在床邊。

星娜嚇了一大跳,“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去哪兒了?”伊諾克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我睡不著,”星娜聳了聳肩,“隨便走了走。”

伊諾克淡笑了一下,“現在剛到下半夜,一部分人會陸續起床,正好與你散步的時間錯開,無人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