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伊諾克的聲音沉穩冷靜。

星娜:“這種毒霧是反人道的,是被禁的,除非用於特殊情形……”

“我們現在就處於特殊情形。”伊諾克的聲音突然變得極有壓迫力,“星娜,不要質疑最高指揮官的決定。”

星娜解釋道:“我不是質疑你的決定,我只是覺得是不是還有更好的方法來捉住她們……”

嘀的一聲響,即時聯系器被伊諾克結束通話。

星娜聽著訊號中斷後的嘀嘀雜音,半天說不出話來。

天明,基地的巨型大門緩緩向兩邊開啟——

這是一幕極壯觀的場面,幾百具女屍就像破布娃娃一樣被兜在一張巨網裡,這張巨網掛在幾輛機甲戰車的後角,轟鳴著拖入基地。

星娜忍住迎面撲來的濃濃血腥味造成的嘔吐感,快步走向一身黑色軍裝的伊諾克。

伊諾克遍身血汙,顯然也經歷了一場叢林惡戰。個子超高的他站在眾士兵中尤為顯眼。

“伊諾克……”星娜正要開口說話,卻被伊諾克直接打斷,“星娜,剛活捉了幾個肉人,現在你去審問她們。”

“怎可能有人活下來?”星娜頗為驚訝。

“這是最狡猾的幾個,鑽進事先挖好的地道,封住出口,躲過了一劫。星娜,我現在還有事需處理,初級審訊就交給你了。”

伊諾克說完就與一眾士兵向基地的側門走去。

星娜呆住。這時的伊諾克真正像一個最高指揮官,而不是那個與她開玩笑惡搞的綠發美男。

他的軍威氣場極大,瞬間就把她壓得半句都駁不出來。

星娜像遊魂一樣走進了審訊室,幾個被綁成粽子一般的肉人被倒吊在高高天花板上。

星娜坐在她們身下的金屬椅上,淡淡地看著她們。

她們的長發掉落得老長老長,完全看不清長得什麼樣,卻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你們中誰是首領?”星娜問。

沒有人回答。這在星娜意料之中。

“你們可以不回答我,”星娜說,“但總有人會告密。”

星娜說的是實情。告密在犯人之間是很流行的。她曾在星際監獄坐牢五年,十分清楚這裡面的門道。

表面上關繫好的獄友,甚至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往往最容易揭發對方。她們深知對方的秘密或死穴,為求保命或釋放,會毫不留情地全盤托出。當然,揭發這方主往會獲得極大利益,甚至能擺脫低人一等的子宮出生身份。因此,告密很流行。

“噗!”一口夾著血汙的口水從上至下噴了出來,帶著不屑一顧的哼笑。

星娜的頭發中招,血汙口水順著她的發絲落在她的軍服上。

但星娜不怒反笑,“戳中了你們的痛點吧?反應這麼大?”

幾個肉人並不說話,卻是吃笑得越來越大聲,直至變成大笑。

星娜站起身,慢慢說道:“我現在就等著,等著你們中的誰遞字條給我。”

就要踏出自動門之際,一個肉人突然搖晃著身體,尖厲地叫了起來:

“元星娜,你是軍部當年最出色的精英之一,還是當年滅屍團中年紀最小的一個士兵,還曾一個人抵擋過星塵黨的腹背偷襲,你很優秀,我們承認。但你別忘了,你就算再能幹,也只是一個子宮出生的孩子,你和我們沒有什麼分別!總有一天,當你年老珠黃時,你也會像我們一樣被吊在天花板,或被扔進屠宰場。”

另一個肉人也悽厲地笑了起來,“你就因為與一個篩選精英結了婚,就站在了精英們這一邊嗎?”

“這個精英有天棄了你怎麼辦?”又有肉人叫了起來,“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待這些尖厲叫聲消失,星娜才緩慢地回應道:“你們先為自己操心吧。”

與此同時,伊諾克臉色陰沉地捏緊手掌中的微型儀器,看完了星娜審訊肉人的即時監控,他很不滿意——星娜對肉人實在是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