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2頁)

他甚至可以聞到林昭身上特有的桃花香，彷彿春日桃林中的清新氣息。

林昭的掌心徹底覆上江燼的唇，這一瞬間彷彿隔絕了所有聲音，也將他所有的情緒圈囿其中。他睫毛微顫，眸光掀起的剎那，正巧撞進她那雙盛滿星光的桃花眼。彷彿整片銀河都融化在她眼底，落入他心間。

指尖溫熱，桃花香沿著她垂落的發絲悄然滲入鼻息，帶著一點難以抗拒的眩惑。他本能地屏住呼吸，卻在林昭的指縫間聽見自己的心跳。忽然，掌心下的唇瓣微微收緊，燙意透過肌膚傳遞過來——她竟將唇貼向自己的手背，力道剋制卻又難掩顫抖。潮濕的溫度滲進掌心，他連同整顆心都在那一瞬被裹入她的氣息之中。而潮熱的鼻息仍絲絲縷縷，從掌心縫隙間洩入，彷彿微火燎原，燒得他呼吸一窒，連靈魂都彷彿被她的溫度捂熱了。

掌心下的溫度一點點褪去，林昭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慢悠悠地收回手，甚至還隨意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像是在感受上面的餘溫。她垂眸看著江燼，語調輕得像是一片落入湖心的羽毛：“還睡嗎？”

江燼的神經彷彿被什麼狠狠撥動了一下，整個人瞬間繃緊。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得有些失控，掌心裡殘留的溫度和那絲縷透過指縫的氣息還沒散去，就被她這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輕輕一推，砸得整顆心都亂了。

“……”他動了動喉結，呼吸有些紊亂。

“……不、不了。”江燼聲音僵硬，像是喉嚨裡還噎著什麼。下一秒，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動作急促得像是要逃離什麼。可這樣一來，剛才交疊的氣息、掌心下的熱度、她唇瓣輕貼時帶來的酥麻感，全都猝不及防地湧回來，叫他整個人更不知所措了。

他垂在膝蓋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耳朵不爭氣地燒了起來，連著脖頸都透著薄紅。他不敢去看她，只能盯著自己膝上的被褥，呼吸一口比一口更亂。

林昭微微側了側腦袋，挑眉看著他：“怎麼不睡了？”

江燼背脊一僵，嗓音有些低啞：“……不困了。”

可誰都看得出來，他哪裡是不困，他是緊張得連坐著都不知道該怎麼放鬆自己了。

林昭瞧著他耳後的緋色，眼底彎起一絲笑意，像是一隻逗弄人的小狐貍，心情頗好地往後躺了回去：“哦，那你不睡，我睡了。”

江燼：“……”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樣方寸大亂過。

江燼還沒從剛才那場突如其來的“捂嘴手背吻”中徹底回神，腳步都有點虛浮地跟在林昭身後。兩人穿過一排排擺滿家居的展區，直到被她拉進一處角落的小空間。

這裡是個微縮的樣板房，牆上架著書架，角落裡有一張小沙發，昏黃的暖燈投下柔和的光影，彷彿一個被現實藏起來的秘密角落。四周被高高的展示櫃圍住，從外面看不到裡面，就像是世界之外的小小避風港。

林昭環顧一圈，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我們家裡以後也要弄一個這樣的秘密基地。”

她回頭看向江燼，期待地眨了眨眼。

江燼微愣了一下，心裡那點還未平複的悸動，被她一句“我們家”瞬間點燃。明明只是家居超市裡隨意的一句暢想，可她說得自然又篤定，彷彿未來的某一天，他們真的會有一個共同的家，而她正在認真規劃屬於他們的角落。

他低眸看著她，嘴角不自覺地彎起，嗓音低沉卻溫柔：“好，我準了。”

林昭挑眉：“準什麼？”

江燼語氣坦然：“準你在我們的家裡，佈置一個這樣的秘密基地。”

林昭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像是對他的配合感到滿意，又像是某種期待得到了回應，眉眼間透著愉悅：“因為我也喜歡。”

兩人相視一笑。

這個臨時的“秘密基地”裡很安靜，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在不知不覺間靠近。書架上的燈光映在她的眉眼間，暖色渲染出溫柔的弧度。江燼忽然覺得，就算未來真的有一個秘密基地，也不需要太多複雜的設計——只要有她在，就足夠了。

兩人一路逛到超市的盡頭，腳步不知不覺慢了下來。這裡的燈光比前面略微昏暗，角落裡擺著幾張舒適的雙人沙發，氛圍安靜得像是一個臨時的歇息地。

林昭停下腳步，隨意地在一張沙發上坐下，輕輕撥出一口氣。逛了這麼久，腳底已經有些酸了，但她的心情仍舊輕松愜意。江燼站在她身側，垂眸看著她，她眉眼舒展，似乎比來時更加放鬆了。

林昭望著江燼忽然低聲問：“你感受到幸福了嗎？”

江燼愣了一下，抬頭看向她，目光在他溫柔的眼眸中停留片刻。

片刻後，他輕聲補了一句：“你能靠著我嗎？”

林昭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靠著你就能感受到幸福了嗎？”她語氣裡帶著點玩味，卻在話落之後，緩緩地把頭靠在了江燼的肩上。

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江燼的肩膀結實又溫熱，帶著一點安心的味道。她能清晰地聽見他的呼吸聲，平穩又剋制，而他肩頭微不可察的僵硬，似乎洩露了一點點緊張。

江燼垂下眼，視線落在她微微垂下的發絲上，心跳彷彿漏了一拍。他側了側頭，嗓音輕緩：“以後在家，你也能像現在這樣靠著我嗎？”

林昭輕輕眨了眨眼，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輕輕動了動腦袋，讓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她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看心情吧。”

江燼低笑了一聲，沒再說話，只是肩上的力道放鬆了一點，讓她靠得更穩。燈光柔和，他們靜靜地坐著，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慢了下來，而此刻的幸福，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就已經填滿了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