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聞風,看到他想要前進一步但卻收回去的腳,還有緊握的拳頭。她突然想,他一定很累吧,從國外過來就匆匆趕來應約,即使他知道這場演奏會是焉嘉客的,他還是來了,她和聞風都是傻瓜。

她擦了擦眼淚,推開焉嘉客。

“焉嘉客。”

林棲第二次這樣叫他的名字,上一次帶著哭腔還是他們相認的時候。

她撥開焉嘉客要為他擦眼淚的手,語氣平淡,她不質問不憤怒,只覺得可悲:“她說你感冒是因為她,說你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她,還有什麼是因為她?”

她看向焉嘉客,明明知道答案,還要問,還要頭破血流地問清楚明白。

焉嘉客不說話了,林棲的眼淚燙在他身上。

女人像個勝利者,開口道:“嘉客在去年冬天給你打過電話,說喜歡你吧。”

“你為什麼會知道?”林棲通紅的眼睛裡夾雜著質問與疑惑。

女人很無所謂的聳肩:“當然是因為,他的朋友我都認識,他有帶你見他的朋友嗎?還有一件事,他那天喝醉之後是我帶他回家的。”

“真可惜,沒讓你看到,他哭著求我別離開他。”

焉嘉客怒目讓她別再說了:“夕夕,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喜歡你,我真的只喜歡你,你信我。”

女人的嘲諷和焉嘉客的祈求像在她身上兩邊繫了繩子,兩個人用力的將她撕扯。

林棲突然笑了出來,她覺得可笑極了,焉嘉客戳了一個窟窿,再也不會好了。

她擦了擦眼淚,對焉嘉客說:“我希望你自己處理清楚,我給過你時間,你忘了嗎?”

焉嘉客一怔,才想起來林棲之前話的深意,他以為自己的演技高明,實則是林棲一直在給他機會。

她推開焉嘉客伸出的手,朝前走去。

“聞風,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她覺得眼前有些黑,看不清楚,說話都虛。

聞風扶住她,抽出西裝口袋的手帕為她擦眼淚,幫她理了理頭發。

“不是你的錯,別哭。”

好聞的苦橙花香味讓她昏昏欲睡,她之前總好奇聞風身上為什麼有香味,教小寶學琴時才知道,聞風喜歡聞這個味道的香薰精油入睡。

她眼前徹底黑了下去,整個人軟倒在聞風懷中。

聞風搖了搖她:“林棲,林棲……”聲音帶著焦急。

焉嘉客想上前,被聞風擋了去。

“我說過,讓你處理好你的事。”聞風臉色沉的可怕,完全撕下禮貌有禮的偽裝。

“滾。”

林棲再次醒來時,看到顏惜卿坐在她床邊,見她醒來跑去叫醫生。

“夕夕,難不難受,感覺怎麼樣?”顏惜卿眼下布滿青黑,關心道。

她想張嘴,但嗓子太幹說出來的話有些沙啞:“沒事。”

顏惜卿扭過頭去,抬手擦了一下眼睛:“你嚇死媽媽了。”

“對不起媽媽。”

“不是你的錯,別道歉。”顏惜卿心疼的看著她,她的女兒從小就在他們手掌心長大,沒有受過委屈。

顏惜卿放好枕頭,讓她坐起來,遞了杯水給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