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再不快點公交真的要過站了!”南薇說完拉著兩個男生快速朝校外站臺跑去。

“誒別扯我書包帶!勒脖子!”張樂一喊道。

“忍著!”南薇不容置喙,拉著另外兩人在公交關門之前趕上了車。

南薇的書包上有一個小熊掛飾,她掛了很久,也不是有什麼特殊感情,就是喜歡在書包上掛些東西,除此之外還有個彩色塑膠串,側邊還掛著個鈴鐺。總之就是不能空著,書包上不能寡淡,走起路來,這些掛飾就叮鈴哐啷地撞在一起,熱鬧得很。

下了公交車後,南薇走在前面,封澤在後面幾步的距離,他從後面看那熱熱鬧鬧的書包,不知在想什麼,或許這還不夠熱鬧?

那隻小熊,雙手環抱在大肚皮上,或許可以抱點什麼東西。

晚上南薇睡前還看了會兒書,用電腦反複重新整理著校考成績的網站,明天上午八點出成績,她別提多緊張了。

出成績的時候她已經上學去了,她把自己的準考證號留在家裡,等著明天媽媽幫她查,總之——南薇雙手合十,四面八方都拜了一拜:“各路神仙請顯靈,請讓我考上大學!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拜完後她“咻”地一聲鑽進了被子裡,沉沉睡去,等待明天的好訊息。

第二天一早,他們三人照常在公交車站碰面,今天車站停留的人有點多,恐怕等會車上會有點擠,這一路上可能不太好過。

果不其然,三人一個人都沒坐到座位,張樂一更是差點被一口包子噎死沒擠上去,最後只能卡在前門處,他與南薇封澤中間擱著一堆穿著校服的學生,根本看不見兩人的身影。

南薇手扶著中間過道上的扶手,擱著人群嘲笑著嘴裡還是一口包子的張樂一,只見他豆漿吸管放嘴邊好幾次都因為急剎沒喝進去,好不容易在一個紅燈路口才喝進去把那口包子順了下去。

90秒的紅燈期間,南薇一手扶手,一手搭在中間一個座位的靠椅上,打了個哈欠,眼睛閉了閉,緩解一下眼睛痛。

睡眠太少,每天早上起來眼睛都像在受刑。

她的身後,封澤透過車窗倒影瞧見她閉上了眼睛。她那書包上掛著的那隻小熊環抱中立馬多了一束手織的鈎針花,一隻黃色的向日葵,那用線極為細致,中間是一團褐色,織的極精巧,花瓣是亮黃色,每一個花瓣尖尖都保持著一模一樣的角度,花瓣往外延伸著,似乎是把自身的燦爛用力地向周圍發散。

車輛啟動,南薇睜開眼,絲毫沒有察覺到書包上的動靜。而車窗倒影中的封澤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往後挪了半步。

前方到達一個站點,乘客少了一部分,卡在前門的張樂一終於能挪到後面來,跟南薇她們感嘆一聲:“擠死我了真的,再晚一點我就成肉泥了。”

“你下次別爭那兩分鐘非得把包子塞嘴裡就不會了。”南薇說。

這一路打打鬧鬧的很快就到了。

這是四月的第二天,距離高考還有兩個月,一進到班級門口就能看見座位都坐滿了人,大家都是一點時間都不想漏掉,南薇輕聲走到自己座位上,把書包從後背轉移到腿上,眼前一抹亮黃色掃過。

她有些驚喜地發現自己書包上那個小熊手中抱著一束手工向日葵,她不知道這朵手工花是從哪裡來的,恐怕是在擠公交的時候別人不小心蹭到她的小熊上的,但剛剛好,這向日葵的花杆能塞進小熊手臂中間的空隙。

這麼巧?南薇想。

不過現在也找不到失主了,南薇有些頭疼地看著這朵花:怎麼自己跑到我包上來了?

她打算放學後再去校園貼吧上問一問,今天早上那一車人很多都是實驗中學的,應該能找到失主。

但這朵花一直到兩周後都沒人認領,南薇只好把它放到自己的書包上,放在小熊的懷抱裡,等找到失主的時候可以隨時送過去。

不得不說,這朵花做得非常好,針腳細致,顏色鮮豔,她看久了自己都喜歡上了,尤其是被她的小熊抱著的時候,十分可愛。

她漸漸地也習慣了這朵小花待在她書包上的日子,有次張樂一看見了問她這花哪來的,她說可能是天意要它出現在她包上的吧。

時間總是飛速轉著,南薇的藝考成績非常優異,中英雙語播音第二名,按照她現在的文化課成績,大學可以說是已經在向她招手了,她這才可以松一口氣。

但也並不敢太過鬆懈,畢竟誰知道這緊繃的狀態下一鬆還能不能再次緊張回來,萬一一直鬆弛到六月那就完蛋了。

她照常還是每天複習,看書背課文做試卷,遇到不會的還是會跑到樓下找封澤。

最近封澤時常跑教務處,問他他也支支吾吾的,但南薇看出來他好像也在擔憂什麼,就跟她之前擔憂自己的藝考成績一樣。

她問張樂一看出什麼端倪沒有,張樂一晃著腦袋:“沒有啊。”

南薇:“也是,你這腦子能看出什麼來。”

張:“你別操心了,學霸的事我們也幫不上忙啊。”

這話說的對,封澤和張樂一不同,張樂一是個吃飯都必須要人陪的人,但封澤大多數都是自己獨來獨往,如果不是高三遇見了南薇,而南薇又帶著張樂一一起,那他的高中生活可能就這麼枯燥乏味地過完了。

“你說,畢業後我們還能常聯系嗎?”南薇突然問了一句。

“你說誰啊?我跟你當然可以啊,封澤的話那就不知道咯。”張樂一轉著筆頭,張揚地開口,“不過他要考哪所大學啊?照他的成績昌榆大學沒問題吧,那都在昌榆市當然可以一起聚一聚啊。”

“當然嗎?”南薇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