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澤坐了下來,從自己的草稿本上找了幹淨的一頁,一邊畫圖一邊給南薇講解著題。

他的聲音輕柔緩慢,不疾不徐,每一個步驟都分析得清晰細致,一道難解的題就這麼被他四兩撥千斤地解開。

“哦,這樣啊。”南薇聽完他的講解,自己也頓悟開來,接過他手中的草稿紙開始埋頭自己寫。

終於把這道難啃的骨頭解完,南薇長舒一口氣,感嘆道:“唉我發現培優班的作業比我原來班上的要難好多。”

從高二最後一個月開始,他們就已經開始進行複習,高三一整年都是複習鞏固,簡單來說就是不停做題做題還是做題,但南薇上學期在四班時面對每一張作業都是得心應手、手到擒來,來到一班卻還是感覺有點跟不上。

“老師講得都好快啊。”南薇又感嘆,“要是月考我成績大跳水,這可丟臉了。”

她說的確實沒錯,培優班的老師每次上課都抱著一股勢必要教出狀元、破掉歷年高分紀錄的決心。

“不會的,相信你自己。”封澤說。

“我是相信我自己。”南薇說,“就看月考之神相不相信我了。”

封澤拿出自己的一個筆記遞給她:“剛剛那道題裡面有好幾個知識點。”

“什麼意思?”南薇接過筆記,粗略的翻開一下,發現封澤用紅筆給幾道題圈了起來,“你幫我複習啊?”

封澤點了下頭:“還有其他科的……”

沒等他十說完,南薇先驚喜道:“天吶你簡直太好了!我先搞定數學,其他科過幾天再來找你!”

教室黑板上的時鐘又走過了一圈,十點了,封澤開始收拾書包:“走嗎?很晚了。”

“走!”

南薇抱著筆記本和自己的作業回去收拾書包,兩人熄燈下了樓,趁著月色和操場上微弱的路燈並肩走在靜謐的校園裡,南薇不住地感慨道:“我居然到高三才認識年級第一,你以前也太低調了吧?”

封澤低著頭走路,不知道該回複什麼好。

南薇倒是也不在乎他的回應,仍自顧說著:“我回去就要跟張,不認識你絕對是他的一大遺憾。”

張樂一嗎?封澤想,他為什麼要認識我呢?

他對這個名字印象很深,總是出現在同學們們的討論中,往往與之一起出現的是南薇的名字。

她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在張樂一沒去藝體班之前,兩人形影不離。

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包括封澤。

封澤的頭低得更深了。

兩人搭上了最後一趟226路公交車,晚上的車空蕩蕩的,連廣播聲都顯得有些多餘。

兩人一前一後在靠窗的座位坐下了,南薇回頭問:“你明早幾點來坐公交啊?”

“啊?”封澤不解。

“我想跟你一起來,有個伴嘛。”南薇解釋道,“以前我不知道你住在附近,張樂一藝體班的作息跟我們不一樣,我已經一個人上下學好久了。”

“六點半。”封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