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遇到赤焰和黃金軍團腦袋被驢踢了的機會可不多。祂們要是離開,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要落在深藍軍團手上了。

但是,想到聯邦的‘褻瀆’行為,強製冷靜下來的黑龍們依然義憤填膺。

王座上盤旋的黑龍抬頭,一對猩紅豎瞳像是懸掛在天空中的紅日,“聯系深藍軍團,告訴祂們,讓祂們去找聯邦要一個交代。”

現在四大軍團分崩離析,各個軍團誰也不服誰,但分裂之中,也隱隱有結盟和聯合。

赤焰軍團和黃金軍團跟他們勢如水火,比之這兩支關系緊張的軍團,深藍與祂們更熟悉一些。

而另一邊,從曲速空間抵達聯邦中央星域後,整艘星船上的工作人員也逐漸被喚醒了。

藺庭洲默契地離開蘇唐的房間,沒有死賴在裡面。

蘇唐也裝做剛從睡眠艙清醒的模樣向外走。

站在門口的以彌撒沉默地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出來,喉嚨滾了滾,溢位沙啞的兩個字,

“母親。”

碧綠的眼珠一瞬不瞬盯著蘇唐,瞳面如森碧的靜湖波瀾不驚,眸底深處卻飽含祈求。

意思不言而喻。

蘇唐想起以彌撒之前向自己提出的要求——變成傀儡。

祂似乎在害怕她之後會在救援時,以恐懼主宰的身份做出違反祂原則的事情。

不知道該不該阻止母親。

為了不陷入情感和理智之間的掙紮,祂現在便渴望想成為一具沒有思想、只受操縱的戰爭傀儡。

蘇唐看向身邊像被遺棄的流浪大德牧一樣注視自己的以彌撒,趁著沒人抬起手,像摸狗頭一樣摸了摸祂的柔軟的金發,

“我去救人。”

不告訴祂她的真實目標,以彌撒可能跟在她身後糾結到死。

柔軟的手掌從發絲中穿過,淡淡的體溫透過頭皮滲進來。

很普通的動作,卻透著淡淡的溫馨。

原本站在門外絕望等待的審判長身體瞬間僵直。

祂冷靜沉穩的碧瞳瞳孔微微擴張,屏息凝視,心中不敢置信,痴迷地感受頭頂的溫暖。

心髒像是泡在沸騰的開水中,灼燙炙熱,跳個不停。

這個動作並不算親密,但是對於以彌撒來說,卻是和母親決裂千年來……第一次被接納。

跟在蘇唐身旁的藺庭洲琉璃黑眸轉過去,視線落在手上,唇角永遠掛著的微笑弧度似乎變平了一些。

看著依然平易近人儒雅溫和,但如果盯著他凝視久了,便能感受到皮囊下湧動潛藏的陰影。

可惜,向來對惡意敏銳以彌撒此時連半分注意力都沒有移到祂身上。

祂像是石雕般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放得很輕,就像是怕驚擾指尖停留的蝴蝶……生怕母親的手移開。

然而,蘇唐只是隨手撫摸了一下就放了下來。

以彌撒太高了。

還得墊腳才能摸到頭。

鐵直逆子就是鐵直逆子,換成耶夢加得,在她抬手那一瞬間,已經主動低下頭將腦袋湊過來了。

“呼吸,回神,以彌撒。”蘇唐正吐槽著,突然注意到祂胸膛沒有起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