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芳心想自己有兒子,哪裡用得著她養老。轉頭就見兒子被宗妍的一個眼神嚇得嚎啕大哭。

梁芳芳急了:“你嚇小寶幹什麼!嚇出毛病怎麼辦?”

宗妍淡淡說:“嚇出毛病我養唄,不就一口飯的事。”

梁芳芳頓時不吱聲了。她真的怕宗妍把她小寶嚇壞了。

一週後,宗妍在補習班的工作剛好收尾。她拿了工資,去跟咖啡店老闆辭職,帶著馬仙姑的骨灰壇坐上前往春城的大巴。

從他們縣城出發到春城,大巴要開五個多小時。

坐高鐵的話快一點,兩個多小時就能到。但高鐵票比大巴票貴了一倍,而且去高鐵站也比汽車站遠,還得花錢坐車過去,算下來也要費挺多時間。

宗妍坐在靠窗的位置,頭靠著玻璃,雙手摟著壇子,有點暈車想吐。

主要是車上味道實在不好聞。

邊上位置空的,前後左右都是空的。這輛車乘客很少,一半位置都沒坐到。

檢票員上來挨個驗票的時候注意到宗妍手裡的東西,問:“同學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她賣票時有注意到宗妍身份證上寫的性別女,但看著本人實在喊不出小姑娘,喊帥哥也不合適,就折中喊個同學。

“是湯不?一會兒別灑車上了,不好打掃。”

宗妍扭頭看她,“是骨灰,不會灑的你放心。”

檢票員:“……”

她更不放心了!

經過五個多小時的車程,宗妍順利抵達春城。

路途中司機大叔和檢票員回頭看了她不下二十次,眼神探究中帶著一絲驚恐。引得車上其他乘客也時不時向她看來,跟盯逃犯似的。

好不容易能下車,宗妍很高興。

她摟著骨灰壇下車,站在候車亭底下,檢視公交路線。

春城太熱了,比鄉下熱得多,路面滾燙,空氣被燙的扭曲。

不過夏天天氣變得很快,可能前一秒還烈日炎炎,下一秒忽然雷雨交加。

宗妍等到那趟前往易水街的公交車時,天空突然敲響一聲悶雷,緊隨著就下起瓢潑大雨。

宗妍跑得快,及時護住了骨灰壇,沒讓雨水碰到。

車子開了十多站,終於到易水街。車門一開,宗妍立刻跳出去,跑到候車亭下面躲雨。

她看了看周邊,都是獨門獨戶的住房,沒瞧見賣傘的地方。

但有過路的熟人。

一輛眼熟的黑車停在她面前,車窗開啟,高胖助理的臉露出來,表情說不上高興,有種“不過如此”的瞭然和輕蔑。

後座的明澤戴著眼鏡,似乎剛處理完工作,抬頭看過來,神色淡淡:“讓她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