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訣看著她們鬥嘴,主動攬了拿行李的活。

雲層厚重地堆積著,天空顯示出層次感,道路兩旁的樹枝也在迎風搖曳。

車門關上,麥泱凍的瑟瑟縮縮道:“外面怎麼這麼冷,去年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溫度呢。”

雲枝嫿把自己的圍巾下了給她繫上,“你在老家待習慣了,還不適應。”

春城一年四季都是十幾二十多度,鮮花常開不敗。

車子沿著寬敞的馬路行駛著,柯訣默默地將車內空調溫度開至最高。

麥泱撕完嘴唇上的死皮說:“對了枝枝,前兩天還見梁斯煒提著年貨上你家拜年,不過被姜叔連人帶物趕出來了。”

梁斯煒是雲枝嫿高中時期認識的學弟,他一腔熱血從班級的吊車尾考到年級前幾名,義無反顧地一路追到有她的大學,再次成為了她的學弟。

最後成功晉級為她的男朋友,處了六年,不過現在,早就已經變成了前男友。

他出軌,就在他們同居的那個房間,那張床上。

後來,她把床扔了,分的幹脆。

麥泱的這番話,成功讓雲枝嫿將當初的這些場面在腦海裡又過了一遍,她眼底掠過一絲厭惡和憤怒,將頭無聲地扭向窗外不說話。

柯訣已經是第二次聽到梁斯煒這個名字了,他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她們的聊天內容,想知道關於更多這個人的資訊。

很可惜,什麼都沒有打聽到。

她單純覺得沒有聊的必要,這個話題沒有後續。

麥泱在景市待的時間不長,也就兩三天。老家的民宿生意火爆,家中老兩口應付不來,她便倉促趕了回去。

雲枝嫿剛好複工,陸陸續續投身於忙碌的事業,她跟著柯訣先跑了趟京市交接任務,再匆忙趕回來參加文創藝術館展覽。

今天,天氣預報說有大雨,但絲毫不影響來觀看的人數。

展廳和大門外掛了很多藝術氣息的海報,工作人員正忙碌地穿梭在展廳內,雲枝嫿他們工作室的展品青蘊,陳列在非遺模組,就在進門的左手邊第一排。

佔據了有利位置。

小空間佈置的很不錯,白色展示臺上,青蘊罩在玻璃裝置中,垂在展示臺上的是一塊紮染的布,上面是它的三檢視和人物介紹。旁邊緊挨的是它的形象設計靈感來源,一個青花纏枝牡丹紋梅瓶。

這個青花纏枝牡丹紋梅瓶是從一位藏品家那裡費了好大的勁借來的。

雲枝嫿不知是不是緊張,坐不住一點,動不動就要用手捋一捋眼前這塊布,或者用衣袖擦擦玻璃裝置。

柯訣隨手抽了張紙擦鼻涕,笑著說:“怎麼整的沒見過這麼大陣仗似的。”

她歪著頭細想,“以前經歷過很多小場面大場面,這跨領域完成的作品參展還真是第一次。”

他抿唇輕笑,眼裡有星星點點的歡喜。

雲枝嫿抬眼,看見他用紙巾擦完後鼻翼兩邊泛紅,才想起自己特意在京市買的東西,於是她轉身往掛在一邊的包裡掏著,掏出來一包乳霜紙。

“以後用這個吧,質地比較柔軟,你擦著沒那麼難受。”

柯訣盯著眼前這包印著萌趣狗頭的乳霜紙,他當然認得這個標誌,是京市一個商家特産的。別的地方根本買不到,價格也不便宜。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訝,隨即被深深的溫情四溢所取代,他接過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聲聲響亮的女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