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花(第2/3頁)
章節報錯
雲枝嫿眉頭輕輕一皺,保證道:“下不為例。”說完她又被自己脫軌的不理智行為氣笑了。
“你最好是沒有下次。”何佳玥對於她上次的行為,確實是過了這麼久還在氣頭上。
——
由於樂秉舒孕吐嚴重,原本應該延遲的誓詞環節取消了,整場流程走下來很快,一切以她的身體為先。
盡管如此艱難,樂秉舒還是堅持補錄扔手捧花的高潮時刻。
在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瞬間,當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樂秉舒手中那束精美的捧花時,她突然靈光一閃,走向司儀,輕聲要過麥克風。這一刻,現場的氣氛由輕松轉為專注,賓客們好奇地靜待著她即將要說些什麼。
樂秉舒以溫柔而堅定的聲音,向在場的每一位講訴了一個關於友情的故事。她提到了她的摯友,也就是雲枝嫿,講訴了她當年犯下的錯誤以及獲得的原諒,還有她們之間一些相處模式。
她眼裡閃爍著淚光,說道:“這束捧花,我想要送給我的好朋友小雲,希望我們之間的情誼長存。”隨著新娘的話語落下,所有人的目光轉向了雲枝嫿,她沒想過樂秉舒的手捧花會這麼公之於眾地送給自己,既驚訝又感動。
樂秉舒的動作優雅而充滿儀式感,她輕輕一揮,不料手捧花呈拋物線穩穩當當落入柯訣的手裡。
這一行為惹得眾人紛紛注目,何佳玥站起身第一個帶頭起鬨道:“看來月老在暗戳戳幫忙呢,也不知道某人什麼時候能夠給給力,把我們家嫿徹底拿下。”
柯述逮著空子就往裡鑽,看向一旁的柯訣,得意洋洋的像打了場勝仗,“真不好意思,不管是結婚還是當爸爸,都先你一步。”
柯師傅替柯訣打抱不平:“臭小子,你這個當哥哥的就喜歡欺負弟弟。”
“明明是他之前在我面前得意忘形。”反正柯述現在老婆孩子都有了,逞這一時的口舌之快真是快哉快哉。
柯訣望向雲枝嫿的眼神柔情似水,打著腹語,用小到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能聽清的聲音說:“快了。”真的快了嗎?其實他也不知道,進度的快慢,都取決於雲枝嫿。對於進入婚姻這件人生大事,只要物件是她,他隨時都做好了準備。
雲枝嫿似乎感受到了柯訣的殷切目光,她輕輕轉頭,與他的眼神交彙,淡定下隱藏著波濤洶湧。
柯訣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又做了決定,如果她說不結婚也沒關系,只要她在身邊,怎麼樣他都高興。
……
天剛擦黑,柯訣蹲在巷口青石墩上抽煙,為了慶祝柯述和樂秉舒的新婚之夜,他特意請了打鐵花火壺表演的師傅過來。
靠近池塘的空場子很早便支起了鐵架子,幾個後生往中間填著碎鐵片和木炭。穿靛藍短襖的師傅們正除錯銅瓢鐵勺,金屬磕碰聲脆滋滋的,驚得枝頭的麻雀撲稜稜飛起來。
雲枝嫿牽著悠悠站在不遠處,鐵匠師傅胳膊上盤虯的疤痕——那暗紅的皮肉像是被火舌反複舔舐過,倒和今晚要開的鐵花成了同源。
悠悠指著鐵匠師傅的胳膊問:“小舅媽,那是什麼呀,有點像蛇。”
雲枝嫿細看還真是有點像條吐著舌信子的蛇,低頭道:“這是師傅手上的疤痕,悠悠的想象力可真好,以後跟著小舅媽學畫畫得了。”
“好呀,悠悠喜歡畫畫。”小家夥說話時歪頭晃腦的,她平時在家也愛在空白草稿紙上塗塗畫畫,兩人不謀而合。
“開爐——”
銅鑼聲劈開暮色時,人群突然安靜了。鐵水在坩堝裡咕嘟冒泡,紅得發白的漿液順著長柄勺流下來,這是浴火的浪漫。
為呈現出更好的表演效果,打花人在三四度的大冬天下光著膀子站在丈高的木架上,掄圓了胳膊將鐵水潑向夜空。鐵勺與木板相擊的瞬間,萬千金砂轟然迸射,鐵樹銀花,雲枝嫿不動聲色地注目而視,分明看見銀河碎在了半空。
火花雨點般砸在青磚地上,迸出細小的藍焰。鐵匠們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混著鐵水爆裂的脆響,震得人耳膜發顫。
何佳玥手挽著薛旭,側頭對著雲枝嫿說:“這柯訣請來的打鐵花真不錯,不愧是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