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兩個人真的長的有這麼像?

雲枝嫿的眉頭微微聳動,還是想問清楚,“真有那麼像?”

“我沒見過,這些都是聽我爸說的。”柯訣聲音裡夾雜著一絲傷感,“不過她一直孤苦伶仃的也怪可憐,想當初還是大冬天,她就穿了件單薄的長袖暈倒在我們家門口。”

雲枝嫿有些錯愕,不免對樊阿姨的身世經歷感到同情,同時還對工作室的悲憫仁慈之心感到意外,並且堅定了進一步加入他們的決心。

從大學畢業進入職場這麼多年,風風雨雨、彎彎繞繞她都經歷過,都是隻有利益,沒有人情味的囚籠罷了。

如今對這裡的新環境,她很期待。

安安靜靜地坐了幾分鐘後,門口陸陸續續有很多穿著工作服的工人進來用餐。

雲枝嫿將水杯歸位,說:“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這裡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柯訣對她無辜的這一通驚嚇,深感抱歉。

“嗯。”

雲枝嫿跟在他的身後,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與右側的低矮建築形成鮮明的對比。

柯訣的車就停在一棵參天古樹下面,幾片樹葉掉在車頂的縫隙裡,不偏不倚,就在正中間。

這輛車很有辨識度,雲枝嫿一個不懂行的人都知道他開的是黑色的路虎攬勝,和這個村莊有些格格不入。

她扶門坐進副駕駛,“開這麼好的車。”

“年少有為。”柯訣像一個藝術家欣賞自己的作品那樣手握方向盤,眼神中充滿了自信和從容。

雲枝嫿其實很羨慕他身上這股子勁,那種年輕中渾然天成的蓬勃朝氣和放蕩不羈。

“昨晚我記得在車載導航裡輸入過我家的地址,應該還有記錄吧。”

“還在。”

並且就在第一個。

車子輕輕轟鳴著,在古舊的石板路上回響。夕陽的餘暉與波光粼粼的水面相互映襯,車似在追逐著天邊最後的一抹金黃。

恰巧遇到下班高峰期,堵車有些嚴重,在路上整整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到達小區樓下。

雲枝嫿下了車,趴在降下的車窗框上和坐在駕駛位的柯訣揮了揮手說:“那我就先上去了。”

柯訣輕輕點了下腦袋,示意自己知道了。

即使是深夜,大橋上的車流依舊不息,星星點點的燈火與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爭相照亮著這個城市。

這個點坐在飄窗前喝酒的爽度不亞於開空調裹被子,雲枝嫿攤在大腿上的膝上型電腦頁面亮著,上面全是關於插畫與陶瓷融合的相關資料。

她在為後期工作提前做準備。

第一次跨領域,雲枝嫿也有些拿不準,但她知道的是,她有顆打不死的心髒。

這就足矣。

晨光熹微,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地上投出斑駁的光影,忽明忽暗交錯變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