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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宋淺淺思緒如紛亂的線團，交錯無法紓解，心不由主望向遠處，之前敞開的車窗變為緊閉，縱使如此，她依然能感知一道淩厲視線。

“至霆，我們有什麼事另找時間談，好嗎？”她的語氣裹上祈求，語速急促，雙臂用力想掙脫周至霆，明顯慌了神。

周至霆覺察她的情緒，順著她視線看去，篤定念頭，牢牢扣住她雙肩，“淺淺，他欺負你，是不是？”

上次和她通電話，電話那邊說話粗魯的男人，是韓章。

“淺淺，你和他到底什麼關系？”周至霆表情凝重。

宋淺淺目送遠處那輛車離開，才找回思維和聲音，擠出一絲笑，“至霆，我和他只是朋友的朋友。”

“真的？”

“嗯，今天順路一起回去而已。”

“淺淺。”周至霆除去擔憂，還有患得患失，“我相信你。”

這些宋淺淺沒能看到，她埋頭苦笑，笑自己謊說多了，這麼拙劣的謊言也能說得面不改色，眼眶瞬間漲滿淚水，“你說的話，我會記在心裡，你別擔心。至霆，我先走了。”

“淺淺，我送你回去吧？”

“至霆，你怎麼先出來了，我找你找了好久！”

宋淺淺掙開他，仍舊垂首，“我還得去找朋友，先走了，你送魏小姐回去吧！”

轉身那刻，終歸熬不過內心煎熬，淚流滿面。

周至霆想追上去，才走出一步，被魏思洛挽住手臂。

“至霆，我們回家吧！”

“思洛，你在這裡等會，我還有點事要辦。”周至霆扯開她的手。

“至霆！”魏思洛連忙拉住他的手，“叔叔阿姨還在等我們回去吃飯，剛才宋小姐也說過了，她要去找朋友。”

周至霆注視遠去女孩的背影，停下腳步。

魏思洛輕抿唇畔，“至霆，她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時時刻刻守著。”

周至霆睨一眼，甩開她的手，“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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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劇散場，只剩她一人，吹吹夜風，情緒隨之疊起，

她不斷深吸氣，眼睛越來越疼，鼻子越來越酸，夏日暖風寒氣滲人。

心髒一抽一抽地疼。

街上車水馬龍，她捂嘴找到一個街角，蹲下來雙手抱臂，頭埋進臂彎裡無聲哭泣，哭夠後站起來，用手背抹去眼角淚水，昂首挺胸走出去。

繼續沿街道走，她看到攜手繾綣的年輕情侶，看到舉手甜笑的小嬰兒，看到忙忙碌碌的人們，明白無病呻吟也是活、樂觀豁達也是活。

爸爸當年拼命護住她，不是讓她活在世上怨天尤人。

她總會找到解決這一切的辦法，事情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餘光瞥見路邊一個空礦泉水瓶，她彎腰撿起，對準一米開外的垃圾桶，瞄準、發射、命中。

“yes！”她握拳於臉前給自己打氣。

小小舉動引得路人側目，不遠處街頭的一輛邁巴赫裡。

“韓總，洛康已送譚小姐到家......”祁安話音剛落，見狀嘴張成“o”形，大受震撼：“韓總，要不要接一下宋小姐？我看她，好像有點不對勁。”

“不必，跟上去。”韓章目光微動，剛才女人蜷縮成一團，如一頭無家可歸、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獸。

那麼脆弱，又那麼堅強，讓人捉摸不透。

她已經有周至霆陪伴，誰知道剛才是真情流露，還是習慣性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