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韓章拉回到自己懷中,低聲輕哄,又驚訝問方知灼:“他以前沒喝醉過?”

“以前要是發生過這種情況,我們怎麼會不知道他酒品不好?”方知灼苦笑:“阿章向來有分寸。”

她低頭看向安靜老實的男人,輕撫他頭頂的黑發,男人遽然昂首,將臉貼在她掌心,眨巴深邃黑亮的眼眸勾人。

“我看他現在挺乖。”她心疼地拍拍男人的背。

“韓章,你裝,盡給勞資裝!”紀明謙扔來一句。

韓章窩進她懷裡,信誓旦旦地告狀:“他們欺負人。”

賀揚≈方知灼:“呃……”

紀明謙冷笑:“韓章,你等著,我給你都錄得明明白白。”

事態平息,一切順利,直到車臨近莊園附近的公交站點。

男人酒醉,已然熟睡。

她對方知灼說:“知灼哥,麻煩你們送他回去,我就在這裡下,然後打車回家。”

她剛下車沒走幾步,身後傳來賀揚恐慌的呼喚。

“韓章哥!”

她霎時被抱了個滿懷,耳邊傳來傷心失落的聲音。

“你要拋棄我。”

她回過身,聞著他一聲酒氣,看見他紅著眼、神色幽怨。

他抱著她,不放手,像是不捨,也不願放她走。

他似乎已清醒,又似乎仍微醺,人卻是清爽幹淨、人畜無害的單純。

她偶然間窺見這點,淚意又來了。

或許,這該是他本來模樣。

初識,她罵他變態、不通人情,與所有人一樣,認為他心狠手辣、冷酷殘暴。

輾轉到今天,她只有心疼和負疚。

“韓章,到家了,回去吧。”她拉開腰間的手。

他不聽,跌跌撞撞大步往前走,“我不。”

很快,他越走越快,即將走入車流。

那樣義無反顧,那樣落寞無助。

她突然很害怕,害怕他厭棄這個世界。

“韓章!”她飛速跑過去,拉他到路邊,喉頭哽咽,“我答應你,陪你回家。”

“真的?”他如同兒童榮獲至寶般欣喜,眼中重燃希望的光彩。

“真的。”她看著他,漸漸落淚。

醉了也好,沒醉也罷,並不重要。

“你和我們一起送他回去,他現在離不開你。”賀揚趕來,瞄她一眼欲言又止,須臾說:“之後,我再開車送你回家。”

她以為賀揚會為韓章鳴不平,畢竟賀揚向來不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