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淺剛漱完口,一出來看到韓章坐在沙發上,不自覺往後退幾步。

“過來,往哪裡躲?”

“哈哈,沒躲。”她小碎步挪去,坐到他側邊的沙發,裝作爽朗一笑,笑完發現他面無表情,只覺更加尷尬。

“昨天的事,你打算怎麼辦?”他開門見山,直沖要害,黑瞳一眨不眨地逼視她,讓她莫名有種始亂終棄的渣女既視感。

“昨天的事?”她目光四處亂瞟,“昨天發生了什麼嗎?我有點不太記得了,喝得有點多。”

“你認真的?”他明明語氣平穩,然則給她幽怨的錯覺。

她緊抿唇,心虛瞄他,重重點頭,“嗯。”

承認是不能承認的,他們關系太複雜。她這種表態,韓章應當心知肚明她的意思,肯定不會繼續這個話題。

“嗯。”只見他低吟一句,看著她沉思。

她鬆口氣,站起來,假裝自在道:“我先去收拾行李,我們待會就走——啊,你要幹什麼?!”

話沒說完,她看到他白玉似的手指開始解開大衣紐扣。

他動作極為慢條斯理,緊接著解開裡面的毛衣紐扣。

她雙手捂住眼睛,全身熱血翻滾,喉頭發緊,想立馬說話阻止,話卻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要、換、衣、服,你、回、房。”

“你昨天扒了我的衣服,摸遍xiong膛,親了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你還摸了我的嘴唇、鼻子、眼睛、眉骨。哦還有,你不僅摸了我的嘴唇,還揉了我——”

“韓章,你別說了!”她捂住眼雖什麼也沒看到,可他的話足以令她再次腦補出昨晚的荒唐事。

“我比較實事求是。”他語氣仍舊穩重,“想起來了?沒想起,我再細說。”

她真是服了他,“想起了,想起了,你快別說!”

窸窸窣窣一陣響動,他聲音再次傳來,“坐,談談。”

她稍稍岔開手指,從指縫看到他穿著已恢複整齊,才放下手重新老實坐下,雙手絞到一起。

“你打算怎麼辦?”他再次重複。

“你……想要我怎麼辦?”她試探問:“要不我給你賠錢?”

“還沒人摸過我,你昨天還摸得那麼深——”

“好好好,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是我色迷心竅,對不起!”她連忙打斷他的話頭,實在不願意再回憶昨天那一幕。

“你說你想怎麼樣,我都依你。”

她垂頭喪氣,臉頰酡紅,如遇到一場微醺,又如被酒浸泡充盈的楊梅,更像被霜打的茄子。

韓章壓下微彎的嘴角,“不用賠錢,我不缺,你只需回答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她撩起眼皮看他。

“現在回答,你到底欠我什麼?”他幾乎脫口而出,語氣和眼神皆帶著不容反抗的逼迫。

喉嚨如被扼住,她怔然,比起震驚更多是害怕,微斂目光,“我……”

“宋淺淺,說真話。”似乎察覺她的退縮,他語氣變得嚴厲。

她看他一眼,複又移開,“我不知道。”

氣氛剎那間降至冰點。

他眼裡,她畏畏縮縮,如同一隻藏盡鋒芒的刺蝟。

她不勇敢,如果不逼一把,永遠不會說真話。祁安說,對女孩子要尊重理解。

周至霆還不夠尊重理解?對她,還不是半天打不出一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