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動作不斷、欲蓋彌彰的麻煩精。

次日為週五,她剛好和黎芷伶課程較為同步,上完第一節課,兩人相約到圖書館自習。

“你不知道,昨天那情況,差點社死,還好我機智!”她繪聲繪色,“韓章那臉當時黑得不能看,我還是成功忽悠過去了!”

黎芷伶笑道:“真厲害。”

她靠近黎芷伶:“伶伶,紀明謙最近沒欺負你吧?”

黎芷伶一愣,搖頭:“沒有。”

“嗯?”她大叫,想到在圖書館,又壓低聲線,暗戳戳摩拳擦掌,“語氣這麼不堅定,他一定欺負你了!寶子,你等著啊,等我存夠錢,咱倆一起遠走高飛!”

黎芷伶被逗笑,“淺淺,我真的沒事,你別太擔心我,倒是你和韓章。”

“他?”她嗤之以鼻,“你放心,我越挫越勇,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放心,我足夠不要臉!”

眼睛瞄到別處,她靠近黎芷伶說悄悄話,“我看你這個姓許的學長,可比那個姓紀的強太多了。我看,你不如和他嘗試嘗試?”

“淺淺,你在說什麼呢!”黎芷伶推推她的手臂。

她舉手錶態:“我沒有開玩笑,要是你倆在一起,我保證舉大旗,成為cp粉頭,並暴打那些毒唯,比如賀揚。話說回來,賀揚那廝最近怎麼見不著?”

黎芷伶:“應該和言攸在一起。”

“嘶~”宋淺淺撇嘴,“討厭的人,果然在一窩。”

黎芷伶點點她,眼神往某個方向看,“別只說我了,你看那是誰?”

她回頭一看,恰巧和周至霆對視。

周至霆冷漠疲憊的目光,看到她那一刻,瞬間有了喜悅的光芒,忙走來,在她身邊的空位坐下,“淺淺,你也在這裡,真巧。”

她愣神,笑容略收,心情錯綜複雜,“至霆,你也在。”

接下來的自習,她心思完全不在課本,餘光頻繁落到旁邊,控制不住。

他的手指纖長白皙、骨節分明,比之男明星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美中不足之處,他左手拇指和食指動起來較為遲緩,右手手背有一道淺褐色的長疤痕,從食指骨節斜著蔓延至手腕處。

她不忍再看,合上書,雙手伏上桌子,頭埋進臂彎裡。

“淺淺,怎麼了,不舒服?”他的聲音依舊那麼溫柔,帶些誘哄。

他喜歡哄她,小時候她不喜歡吃藥,他也不厭其煩給她喂。

沒人關注她時,他永遠會在她身邊,生怕她傷心。

爸爸去世後那段時間,愧疚吞噬了她,情緒變得敏感、易潰敗,街巷裡的孩子們也時不時嘲弄她,說她是殺害爸爸的兇手。

有次實在受不住,她一個人偷偷跑出家躲起來哭,以為沒有人能找到,他還是找到了她。

她那時大聲哭泣:“周至霆,你煩不煩,別跟著我!”

時至今日,清楚記得,她說完便跑,淚水模糊雙眼,一不留神跑到馬路上,一輛小轎車迎面而來。

是他救了她,雙手甚至雙腿留下創傷。

陳年往事霎時擊中,那股突如其來的悲傷讓她流下無聲的淚水,她清清嗓子,“至霆,我沒事,只是累了。”

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就連說一句喜歡,也不敢。

不多時,周至霆起身出去接電話。

黎芷伶這才輕拍她的背,“別難過,淺淺。”

她吸吸鼻子,帶著鼻音“嗯”一聲,站起來推開椅子,“我去洗手間。”

洗手間拐角處,她聽到周至霆在講電話。

什麼“融資”、“稅務”、“被罰”,她大概明白周家公司經營出了問題。

不禁想起韓章說過的話“砧板上的魚,只有希望多破滅幾次,才能坦然接受死亡的命運。”

會不會有魏家在其中推波助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