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志冷哼一聲,沒有把半點目光放在趙姨娘身上,而是冷言道:“本官不需要女人無用的愛。”

旁邊的趙姨娘如遭雷擊,卻還是不敢置信,這神情彷彿比起方才她哭訴自己要被殺死的表情還要悲痛。

薛鳧卻好似一早便知情一般,她又看向趙姨娘,帶著幾分悽涼笑道:“娘,你聽見了吧?認清現實吧,他根本就是個沒有感情的禽獸!”

啪——

一聲脆響,薛志走上前巴掌重重落在薛鳧的臉頰上,她的臉瞬間側向一邊,白皙的肌膚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一個通紅的手掌印。

“薛鳧以下犯上,給我關進柴房好好思過!”薛志滿臉都是因氣憤而脹紅,他背過身不願再看薛鳧。

說完,那群架著薛鳧的黑衣侍衛便將她給帶了下去,並且捂住了她的嘴,不給她留一絲說話的機會。

薛鳧被拖下去後,趙姨娘也被鬆了綁,她怔怔地望向薛志,輕聲問道:“老爺,你方才說得那些都是真的嗎?”

薛志立馬走過去抱著她,雙手撫摸著趙姨娘的臉頰,充滿無限深情道:“自然不是,那不都是做戲做全為了讓薛鳧那丫頭相信嘛,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好,我相信你,老爺。”趙姨娘也回抱住薛志,眼眸中卻泛起幾點複雜的神色。

她的手指默默攥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卻恍然未覺。

薛鳧踉蹌著被侍衛們用力一推,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狼狽地跌進柴房。緊接著,傳來一陣清脆又冰冷的落鎖聲。

柴房裡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混合著幹草的味道,燻得她幾欲作嘔。她打量四周,堆滿了雜亂的柴草,牆角處還結滿了厚厚的蜘蛛網。

她找了個稍微幹淨點的地方,抱膝坐下。

薛鳧抬眼望向那狹小的窗戶,只見一線微弱的月光射進來,狀似一個滾圓的玉盤。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暗自計量。

薛志絕對不會是自己策劃要殺曹鐸,像他那樣千年的老狐貍,事態緊急到要讓自己去殺人,絕對是遇到了什麼禍事。

薛鳧忽而想到被斷了手腳的李晉。是啊,廢太子並沒死,只是貶為了庶人。

薛志此前那般效忠於李晉,絕對不止是因為儲君緣故,恐怕是他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把柄被握在了李晉手中。

更何況,李晉他們根本不清楚皇帝已死的內幕,權當其間都是曹鐸在運籌帷幄矇蔽聖聽,因此便想出了這遭計劃。

薛鳧又想到自己那被情愛所矇蔽的母親,如今她身上的蠱毒已除,為了保障計劃的順利實施,她那母親肯定是被嚴加管控了。

為今之計,只有扳倒薛志,她才能獲得自由之身。而要扳倒薛志......

薛鳧不可受控地想到曹鐸的面容。

要扳倒薛志,憑她如今的身份,只能與曹鐸聯手才行。

薛鳧閉上眼眸,若要與曹鐸聯手,他必定要讓自己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此題,無解。

忽的,柴房的鎖鏈聲響傳入薛鳧的耳畔,她立馬睜開眼,卻見到房門大開,一個明黃的熟悉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此時的李晉形容枯槁,坐在一方木椅上,手腳下垂,與先前意氣風發的儲君模樣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