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囚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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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將曹鐸肩膀往下壓,輕聲道:“她不是想回揚州,那你就不要讓她走,這不就可以了?”
曹鐸苦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攤手道:“我又什麼能控制她的思想呢?我不想做李晉那樣的人,困她、囚她。”
李煥微微側身,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曹鐸的腰窩,眼神裡透著狡黠,低聲說道:“我的意思是,製造些什麼意外來阻撓她。”
“不。”
曹鐸推開李煥,神情多了幾分嚴肅,“行了,我不會強逼你,但以後這些話,也莫要與我說了。”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李煥心中疑惑,這家夥先前不是瘋的很嘛,怎麼自從薛鳧到他府上之後,感覺變得安分了不少?真是奇怪。
不過他很快便釋然了,管曹鐸變成什麼樣呢,只要自己不用被迫坐上那皇位,什麼都好說。
接著他搖了搖頭,無奈一笑,走到後院連著的小廚房裡。
薛鳧百無聊賴地候著二人歸來,一炷香的時間悄然流逝,她望眼欲穿,沒見著李煥的身影,一抹熟悉的月白色袍角映入眼簾。
她下意識開口問道:“李公子人呢?”
曹鐸順勢坐在薛鳧身旁,執起桌上的茶壺,為她倒了杯茶,沒提李煥,反倒是貼心道:“等很久了吧?喝點茶。”
薛鳧擋在面前,搖了搖頭,狐疑道:“我不渴。”
她心下疑惑,這兩人究竟是在搞什麼鬼?見著曹鐸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她不由得接著問道:“他人呢?”
曹鐸默默將茶杯放下,帶著幾分委屈的小表情,又將一盤綠豆糕遞到她面前,“你不渴那就不喝吧,吃點你從前愛吃的。”
薛鳧盯著曹鐸這一副答非所問的模樣,她無奈扶額,看來從他嘴裡估計是不能知道李煥的下落了。
見他這般反常的樣子,薛鳧好奇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對我這麼獻殷勤?”
曹鐸本來還準備將不遠處放著蓮房魚包遞到薛鳧的面前,聽見她問,頓了頓,沉默良久後,才艱澀地低語:“你能不能……不要回揚州?”
還沒等薛鳧開口,曹鐸便如決堤的洪水般,話語滔滔不絕地湧了出來:“倘若你一心想要自立自強,我絕無半點幹涉之意。你大可以在這王都之中自由經商,憑借你的聰慧,定能闖出一片天地;又或是謀個內廷女官的差事,一展你的才學。”
他微微一頓,眼中滿是急切與誠懇,又接著說道:“若是你覺得這王都的風水不合心意,總覺著克你,那也無妨。我這就去招募天下聞名的風水大師,讓他們用盡渾身解數,把這王都的風水整治得妥妥帖帖,變得像揚州那般,處處都能讓你心生歡喜。”
薛鳧心中猛地一震,她聽著曹鐸這番近乎痴狂的言語,很不是滋味。
“曹鐸,你又何必如此。”薛鳧輕聲開口,心髒微微泛起幾絲酸澀,她接著穩住心神,直直刺入曹鐸眼眸,“你對我只是一種執念罷了,你喜歡的是十五歲的薛鳧,我們已經物是人非了。”
曹鐸聞言,他上前一步,緊緊握住薛鳧的手,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我曾經也以為是執念,但現在我的清楚的告訴你,不論是什麼時候的薛鳧,我曹鐸都喜歡。”
他將薛鳧的手輕輕貼上自己的臉頰,滿含深情道:“哪怕你殺了我,我也想以魂體待在你身邊。”
薛鳧微怔,她偏過頭,別開曹鐸的視線,悶悶道:“你之前答應過我的,最好不要違反約定。”
“否則,”她轉眸,堅定道:“我會恨你的。”
這時,李煥拿著幾壇上好的酒釀,腳步輕快地跨進門來,臉上掛著幾分自得的笑意,高聲說道:“兩位,我可是尋來了些好東西……”
話還沒落音,他便撞見眼前這的一幕,後半截話瞬間哽在喉嚨。
薛鳧見李煥來了,臉上瞬間染起幾許緋紅,連忙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末了還用餘光瞪了一眼曹鐸。
曹鐸像被霜打的茄子,薛鳧那句話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刺進他的心間,把他滿心的期待擊得粉碎。
李煥見氛圍不對勁,只好小心翼翼地把酒壺放下,隨後躊躇一番,忐忑向薛鳧問道:“姑娘,你能喝酒嗎?”
薛鳧微微頷首,她舒了口氣,將自己的雜念刨除,笑著回應道:“李公子還真是深藏不露,這酒一看便不是凡品。”
“那當然了!”李煥一聽這話,臉上瞬間神采飛揚,眼中滿是藏不住的得意。
他雖然看似平日裡逍遙自在,遊山玩水,沒個什麼一技之長,但實際上他對於釀酒卻是技藝高超。
李煥接著開口,眼神掃向一旁沉靜的曹鐸,道:“曹兄也是個品酒高手呢,我如今帶來這兩壺便是根據他的建議重新釀的。”
曹鐸沒什麼情緒,隨意應了幾聲,似乎被打擊得不輕。
薛鳧則禮貌性的附和了幾句,笑著道:“那我可一定要好好品鑒品鑒了。”
接著,李煥雙手輕輕捧起酒壺,動作嫻熟地揭開那層密封的封泥。
剎那間,醇厚馥郁的酒香迫不及待地在整個房間裡肆意彌漫開來。勾得人鼻尖發癢,未飲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