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一封來自楊靜華的回信,被穩穩地送到了薛鳧手中。展開信箋,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原來是楊靜華相邀她參加次日的宴會。

薛夫人撥了個伶俐的新丫頭,來做薛鳧的貼身侍女。這丫頭喚作寶善,生得一雙靈動眼眸,行事極為幹練。寶善做事的麻利勁兒,與此前的纏枝相比,竟是絲毫不落下風。

薛鳧將自己受邀參加宴會一事告知了寶善,想著讓她提前著手準備。

只是到午膳時,卻有了個不速之客到訪。

嫡出妹妹薛鸞帶著五六個侍女排場極大的闖進了薛鳧的院落,她身著一襲蜜粉色鑲金絲萬福蘇緞長裙,眉眼間盡是嬌氣。

薛鳧正坐在石桌上等待著上膳,也正好享受一番來之不易的陽光,見了薛鸞,隱下幾分笑意,開口問道:“妹妹怎麼來了?”

薛鸞輕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坐在薛鳧的對面,仔細打量起她來,道:“妹妹來姐姐院裡用個膳,姐姐可介意?”

“自是不會。”薛鳧皮笑肉不笑,心中暗自嘀咕,這妞又想搞什麼鬼?

薛鸞聽了這話,表情也和緩了幾分,抬手示意身後的侍女將手中提著的禮盒一一放下。那些禮盒皆是用上等錦緞包裹,邊角處還繡著精緻繁複的花紋,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妹妹這是何意?”薛鳧眼中滿是疑惑,目光在那些禮盒與薛鸞的臉上來迴游移,她與薛鸞僅僅幾面之緣,實在摸不清她的為人性格。

“我聽說姐姐明日要去楊府上的宴會。”薛鳧提起這個話題,本還張揚的面容上露出緋紅,她抬眼瞧瞧薛鳧的神色,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開口道:“妹妹有個不情之請。”

薛鳧明白必定是那丫頭寶善洩露給薛夫人那邊的訊息,壓下心頭不滿,她依舊微笑道:“妹妹你說。”

薛鸞忸怩了一番,接著像是視死如歸般道:“我想讓姐姐帶我一起去!”接著她又小心翼翼地補上一句,“可好......?”

“行啊。”

薛鳧答應地很爽快,她的眉尾微微上揚,接著開口問道:“不過,我想知道你為何要去楊府的宴會?”

薛鳧實在疑惑。薛鸞一個不過及笄一年的小女孩,又怎麼和楊家扯上的關系?況且以薛夫人的做事風格,也斷不會讓薛鸞作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薛鸞聽了這話,動作猛地一滯,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才緩緩靠近薛鳧,認真地看著她,堅定道:“那姐姐你可不要告訴任何人!”

“妹妹放心。”薛鳧微微一笑,“你講便是。”

薛鸞嚥了咽口水,喉頭一滾,接著道:“其實我是為了楊三郎。”

楊三郎?薛鳧聽到這個名字,心中陡然一驚,微微愣在原地。那不就是楊靜華的三哥,早年間棄了仕途遊山玩水的那位神隱公子?

說起這楊三郎,直到今年開春才返回王都。薛鳧也只在太子婚宴上見過一眼,後來聽聞,他此番歸來,是特意為了參加楊靜華的婚禮。

只是這薛鳧又是怎麼和楊三郎扯上的關系?

薛鳧心中疑惑,抬眸看向薛鸞,只見對方一臉期待,見她看向自己,立馬開口問道:“姐姐,我已經說了,你可一定要帶我去啊!”

“好,你明日來找我便是。”薛鳧依舊微笑,心中疑惑雖還是存在,但卻已經不甚在意,畢竟說來說去不過那些兒女情長。

帶個薛鸞去也不會影響她的計劃,薛鳧勾唇,正好還能賣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那就仰仗姐姐了!”薛鸞一聽,立馬歡呼雀躍起來,站起身道:“那姐姐我就先回去了,這些綾羅綢緞隨你處置!”

接著,薛鸞便帶著侍女揚長而去,不時還能聽見她的笑聲。

薛鸞一走,薛鳧的目光便移向了旁邊站著的寶善,她面色一沉,忽的開口問道:“寶善,你可知錯?”

寶善聽此言面色瞬間不自然起來,但她依舊嘴硬,“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