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天花板,在安靜的空間裡叫了一聲:“蔣浮淮。”

睡在沙發的人爬起來回應她:“嗯?”

“我沒選你。”

他幾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帶著笑說:“沒關系,我選了你。”

周麥琦拿被子矇住頭,壓抑住狂跳的心髒。

以前不求甚解愛情的真諦,複刻別人的行為演繹大眾以為的愛情。

是男女交往,是不要吝嗇,是身體接觸,是你中有我。

時過境遷,她依然覺得這番道理太朦朧。

說起愛情,那應該是睡在她家樓下的蔣浮淮不計前嫌地說著“沒關系,我選了你”。

她快要幸福地睡著的時候,忽然又聽見他輕聲問:“明天能複合嗎?”

頃刻間,睡意全消,周麥琦黑了臉。

“不能!閉嘴!”

酒吧裡,周裕樹穿了一身酒保服,看見周麥琦來,自覺給她遞了杯水。

她又在這裡約見了江奕杉。

來人沒再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休閑的短袖短褲坐上高凳,叫了杯酒。

瞥見周麥琦玻璃杯裡還冒著霧氣的溫水,江奕杉笑了。

“agi,你上次真的打得我好痛。”他捂住左半邊臉,好像在回憶那時候的力度。

“是你自作自受。”

“那你今天找我來想聊什麼?”

她想聊有可能會告吹的合作專案,是與非都需要提前給她一個準確的答案。

江奕杉卻說:“性質沒那麼嚴重吧,又不是什麼死罪,還沒合夥就要跟我散夥?”

燈光晦暗,暖色從縫隙中鑽出,勉強讓人看清五官和神色。

周麥琦從訝然中晃過神來,忽然失笑,才發現是她狹隘了,也是她保守了。

她也叫了杯酒,周裕樹猶猶豫豫地沒給她拿,她溫聲說沒事。

碰杯時,沒有冰釋前嫌的快感,卻一笑泯了恩仇。

江奕杉問她:“你真的從來沒看上過我?”

“沒有。”

他捂住心髒,好像被中傷的樣子。“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喜歡蔣浮淮什麼。”

“你錯了。”

情感的選擇從來不是非此即彼、非黑即白,不是非江奕杉即蔣浮淮。數列這麼多排列組合,人與人各自擦肩而過,而他們是一對註定會遇見的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