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站在比她更高的位置,讓她像狗一樣爬到他面前,沖他搖尾乞憐,說她錯了,求他放過。

那他就需要付出很多。很多很多。

“吱。”

一輛白色小車停在不遠處的校門前,從車上走下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穿著設計感十足的衛衣,牛仔褲帥氣合身,揹著的單肩包看上去很搭,又潮又酷。

邵子秋不禁停下了腳步。

看著那個明顯過得很好,跟他這樣的人完全不同,是個泡在蜜罐子裡的男孩笑得燦爛,彎腰跟車裡的人揮手,看著車子駛遠,才大步往學校裡走。

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受籠罩了他。

他認出了那個男孩。是蓋蓋,他一直瞧不起的人。懶散,沒追求,不上進,與廢物沒有區別。

可是現在,這個廢物,過得比他好多了。

為什麼?邵子秋站在那裡,神情困惑。他不明白,究竟是因為蓋蓋命好,活該比他過得好?還是……因為蓋蓋不要臉,願意靠女人?

他的雙腳像是釘在了地上,一步也挪不動。

他應該向前,回學校,回宿舍,好好睡一覺。明天上午有四節課,他要休息好,保持足夠的精力,才能上滿四堂課。

可是他動不了。

一股奇異的,令人發抖的情緒,籠罩了他。有氣憤,有不平,有委屈,有想要問個清楚明白、為此粉身碎骨也不在乎的沖動。

他試著找回冷靜,努力半天後,發現只是徒勞。那股火,越燒越旺,很快將他的大腦燒成一片漿糊。

他抖著手,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喂。”韶音接通電話。

邵子秋緊緊攥著手機,無數的話想說,但是此刻,聽著經過電流轉化,帶了少許磁性的年輕女聲,莫名的委屈忽然襲來,令他的眼眶發熱起來:“是我,蔣姐。”

“嗯,小邵。”韶音的聲音很輕松,還帶著一點笑意,“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她的車子已經開遠了。從邵子秋的方向,根本看不見影子。

他張口,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以及嘶啞:“蔣姐,我有點事情,我能去找你嗎?”

哦?

大晚上的,他要來找她?

韶音的眉頭剛剛挑起,灰總的解釋就來了:“他今天晚上經歷了……”

一秒鐘接收完資訊,韶音勾起唇角,很善解人意地道:“好,那你來吧,二十分鐘後我在家。”

她是不可能調頭去接他的。

雖然這很方便。

二十分鐘後。

韶音將車子停好,甩著小包包,上了樓。

換衣服,泡茶,開啟電視。

年輕人嘛,不用睡太早,夜生活還很長。她打算刷兩集綜藝,打幾局遊戲,玩到一兩點再睡。

反正她不用上班,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哪怕睡到中午,都沒有任何問題。

她剛坐下五分鐘,門鈴就被按響了。

韶音去開門。

“蔣姐。”果不其然,門外站著的是邵子秋。

他身上是濃濃的酒氣,氣色看上去也不大好,韶音頓時驚訝道:“怎麼搞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