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韶音淡淡反問。

唐心灼用力點頭:“是,現代社會了,怎麼還能用那種封建腐朽的目光來看女性!”

“哦。”韶音淡淡道,“那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不好了,周蒙會不接受你?”

唐心灼愣住。

“我,我……”她攥著那瓶山楂飲料,嘴唇嚅動著,卻說不出話來,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

“周蒙很封建?”韶音便問,“他只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是沒開封過的?”

唐心灼忙搖頭:“不是。”

周蒙那麼好,他才不是那種人。

“哦。”韶音點點頭,“那你是冤枉他啊。他還沒怎麼樣,你先給他預設了場景,給他扣了話。

她低著頭,眼眶發熱,視野又變得模糊起來。

心裡煎熬得難受。

“我……”她想說什麼,但喉嚨被堵住似的,根本擠不出完整的話。索性低著頭,任由眼淚往下掉。

她不覺得自己不好了。

她是害怕別人覺得她不好了。

最害怕的,就是周蒙覺得她不好了。

而韶音的話讓她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害怕——她對周蒙沒有信任,她不相信他是那麼好的人,會接受她身上的遭遇。

那麼,問題出在她身上,還是周蒙身上?是什麼讓她不信任他?是她把人往壞了想,還是周蒙的確……

一場意外,讓很多慘淡的事實被剝露在唐心灼的眼前,讓她不得不看清,不得不去面對。

她死死咬著唇,心中煎熬又掙紮,捂著臉,深深埋下去。此刻最令她難以承受的,反而不是被侵犯,而是這件事所帶來的其他。

比如父親的態度,比如周蒙的態度,比如她即將失去什麼,永遠都不會原諒和挽回的東西。

太多傷筋動骨的東西,反而令被侵犯這件事,顯得不那麼重要。就如韶音所說,什麼年代了,這能代表什麼?什麼都代表不了。凡是介意的,都是封建腐朽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交往。

“我想開機。”她猛地抬起頭,露出一雙紅腫的,但卻堅毅了很多的眼睛。

韶音點點頭:“你能承受就好。”

嘴角露出嘲諷的弧度,唐心灼說道:“事情還能更壞嗎?”

她不知不覺中早已經想到了最壞的可能,全部的可能,已經破罐子破摔,不再抱有任何僥幸心理,只想一下子撕開所有虛偽的畫布,將真相血淋淋地揭露出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也不能隱藏。

“加油!”韶音握拳,給她一個鼓勵的表情。

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鼓勵,但唐心灼仍是挺直了腰桿,從茶幾上拿過自己摔得碎裂的手機,開機。

她坐回沙發上。

表情鄭重而沉凝,因為過於緊張而不自覺繃緊身體,緊緊盯著開機後的介面。

一條兩條三條……

未接電話和未讀簡訊,一條接一條地蹦出來,沒完沒了。

唐心灼全都沒看,開啟通訊錄,找到周蒙的電話,按了撥打。

“喂。”電話響了幾聲,很快接通了。

周蒙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低沉,讓人腦中浮現出一個斯文俊秀的青年模樣,但此刻他的語氣卻不太好:“心心,你在哪裡?伯父說你昨天晚上沒回家,你到底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