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雲夢心頭一窒,腦中閃過許多念頭,最終全是他布滿猙獰血痂的手背:“誰,誰抓的?!”

還能是誰呢?

問出來的這一刻,喬雲夢心裡就有了答案。頓時,心裡酸澀不已。

她不過是不小心之下抓了他一記,他就這麼恨她。傅時音呢?她把他抓成這樣,可他依然待她如珠如寶!

“牧月霖!你混蛋!”她忍無可忍,眼淚瞬間湧出,掉頭跑了。

牧月霖按著傷口,氣得一張俊臉都猙獰了,卻狠狠瞪了她一眼,沒有去追,而是找護士處理傷口了。

他還擔心被韶音看到,惹得她擔心。在她面前,躲躲藏藏的。

“你手怎麼了?”韶音不讓他藏起,伸手道:“給我看看。”

牧月霖還想掩飾:“沒什麼。”

“我看看!”韶音強行要求。牧月霖沒辦法,只得把手伸出來,露出添了新傷的左手。韶音頓時心疼起來,咬著嘴唇,“怎麼弄的?誰抓的?”

牧月霖還沒來得及回答,她便深深埋下頭,說道:“我知道了,是她,是不是?”

她愛惜地捧著惡犬的爪子,低聲說道:“她說她愛你,只愛你一個,永遠都愛你。她愛你,還抓你?”

“親,你也說愛他,不還是抓他了?”灰總說道。

“我只是說愛他,又不是真的愛他。”韶音道,“喬雲夢是真的愛他啊。”

但是灰總問得也有道理。

說不定,牧月霖也是這麼想的。

“算了,我沒有資格說她。”韶音的腦袋垂得更低了,輕輕撫過他的手背,“我也愛你,但我抓得比她更狠。我有什麼資格指責她?”

牧月霖看不得她難過,立刻說道:“你又不是故意的!”

說得就跟喬雲夢是故意的一樣。

“你真的這麼想?”她抬起頭,眼裡閃動著柔光。

牧月霖點點頭,坐在床邊,將她臉畔的碎發掖至耳後:“那些不相幹的人,別去想他們。”

韶音“噗嗤”笑出來。

垂下眼睛,輕輕撫過他的傷口,用一種近乎變態的腔調,緩緩的,像是灰蛇爬過草叢,發出細微的簌簌聲那樣,她唇齒間溢位一句:“也好。她抓得沒我重。她還是比不過我的。”

牧月霖怔了一下。

背脊緩緩爬上一絲涼意。

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見心上人抬起眼睛,眼神柔和,又夾雜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異樣:“我雖然傷你更深,可我也愛你更深。”

說著,她手上用力,似乎能聽到“嘶啦”一聲,牧月霖手背上的疤痕豁開,頓時鮮血橫流!

她臉上掛著奇異的微笑,玉白的指尖伸出,輕輕點了點,沾上一抹猩紅。

舌尖探出,捲走。

“你不能記得她。”她抬頭看著他,臉上染了奇異的紅暈,目光灼熱得異樣,緊緊攥住他的手腕,“你只能記住我。我的愛,我的傷害,我的一切,你都要記住。深深記住,永遠記住。哪怕我死了,你想到的第一個女人,也要是我!”

她說到後面,已經有點不正常了,牧月霖幾乎是立刻抱住了她:“音音!冷靜一點!”

“她想要在你身上留下印記!她想要你記得她!她做夢!”韶音用力掙紮著,聲音拔高,近乎尖銳:“你身上只能有我的痕跡!我一個人的!”

牧月霖哪還記得剛剛被撕開傷口時的驚愕,以及隱隱的異樣。

“是,是,我只記得你!”他用力抱緊她,不顧她捶在後背上的力道,只希望她不要傷到自己,“我永遠不會看別人一眼!”

怎麼可能呢?他怎麼可能看別人呢?她才是他的一切啊!

其他的人,其他女人,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中,跟路邊的石子也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