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他根本不是當年她認識的那個小哥哥!

那她這些年來,所付出的深情,都給了一個什麼人?!

聽到她的指責與詰問,牧月霖仍然別開視線,不肯看她。

心中愧疚不已,但卻什麼都不能說。

她曾經對他那麼好。他即便彌補不了從前的過錯,也不能繼續傷害她。就讓她誤會下去吧。

“你!”見他直到這種情況,卻連一句解釋也沒有,喬雲夢深受打擊,再也無法面對,搖著頭,淚珠灑落,捂著嘴跑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

病房裡只剩下韶音和牧月霖兩個人。

他的手還捂著她的耳朵。

此刻,她臉色慘白,緊緊咬著唇,用力得快要咬出血來。

自從聽到喬雲夢的那句話,她就一直僵著身子,一動也不動,更沒有開過口。

牧月霖低頭看著她,慢慢地放開了手。

他眼底掙紮,習慣性地想去安慰她。

卻又恨她騙他的那些,不願意再事事體貼她。

就在這時,韶音開口了:“所以,不僅是眼角膜,當初的骨髓移植,也是你,是不是?”

怎麼可能不是他呢?

她用的血,是他的。她缺的腎,是他的。偏偏到了更難的骨髓移植,就輕易找到配型了?

牧月霖的嘴巴張了張,想說“是”,但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微顫的唇瓣,不禁又是一陣心煩。索性閉上嘴,一言不發。

她現在什麼都看不見。

牧月霖站在她面前,什麼都不用掩飾,陰沉著一張臉,目光像是盯著小獵物的毒蛇。

“你,你應該告訴我的。”韶音彷彿什麼都不知道,兩手揪著被子,身體緊繃著,柔弱又故作堅強的模樣,“我如果知道,我不會接受。”

她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不接受?你是想死?”牧月霖不禁譏諷地接道。

韶音的嘴巴張了張,臉色看不出更加蒼白,但肉眼可見的,渾身的氣息更萎靡了,像是有什麼從她身體裡抽走一般。

“你不知道,你不懂……”

“我不懂什麼?”看著她這樣,牧月霖忽然來氣。靠近她,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原本應該跟她直直對視,但此刻他對上的,是她眼睛上蒙著的紗布。

剛剛騰起的火氣,一下子被憋住了,找不到發洩口,被迫在他體內盤旋,燒得他心口發疼。

發洩般甩開她的下巴,他將那隻捏過柔膩肌膚的手背在身後。刻意忽視她下巴上被捏出的紅印,冷冷道:“我都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知道她騙了他。這些年來,她無數次有機會坦白,說出她是個騙子的事,證明喬雲夢的清白,但她都沒有。

他恨恨地看著她:“傅時音,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如果是真正的傅時音,心裡大概會說,關我什麼事?你認不出來真愛,喬雲夢自己傻被頂了身份,怪我咯?

但傅時音是個擅長耍心機的人,她當然不會說出心裡話,此刻會選擇扮柔弱,哀求、認錯,哭到牧月霖心軟,忍不住原諒她,揭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