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透的茶湯,清香撲鼻,她飲著清茶,欣賞著美人:“你也可以試試看。”

她眼神含著鼓勵,像是一個真正走出來的人,對一個還沒有走出來的人,滿含期待。

“你現在還畫畫嗎?”靳少寒忽然問道,“我想看你現在的畫。”

他不相信她已經走出來了。

但是,又很好奇,她做到哪一步了。

而想知道她真正的狀態,最好的辦法就是透過她的畫。人的表情、語言、行為,都會騙人。但是筆觸不會。

“你也會畫畫?”韶音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他看上去很懂畫。韶音猜,他可能也會。

“會一點。”靳少寒輕輕點頭。

他看著滿室的陽光,看著身前這個思路清奇的女孩,再看看一室各種風格的作品,忽然手癢。

“方便給我準備畫具嗎?”他猛地站了起來,看向韶音問道。

韶音笑著點點頭,也跟著站起來:“隨我上樓。”

二樓才是創作的地方。

她給青年準備好畫具,就離開了二樓。

沒有收他的錢,因為這是於佩音的知音,他曾經想花幾十萬買她的畫,後來更是花了很多錢,買下她好幾幅畫。

她不應該收他的錢。

她應該將自己的畫具,借給他用才對。

在靳少寒一個人待在二樓,沉浸創作之時,韶音在樓下,隨意起筆,畫了一朵向日葵。

白色的紙張上,沒有別的任何東西,只有一朵向日葵。

像是從照片上臨摹下來的,不含有任何情緒,沒有誇張的線條,沒有張揚發洩的色彩,什麼都沒有,只是一朵向日葵。

畫完,她收了筆,叫了一杯奶茶,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眯起眼睛,享受陽光和甜品。

快到中午時,樓梯上傳來動靜。

韶音陷在柔軟的沙發裡,整個人昏昏欲睡。聽到動靜,她慢慢抬起身體,眨動著眼睛看去。

靳少寒跟剛剛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的他像一朵清冷的白玫瑰,那麼現在的他,便是一朵鑲了黑邊的,渾身散發著鬱氣的,刺上帶毒的腐敗玫瑰。

他剛剛一定很沉浸,韶音心想。

站起來,對他微笑:“你畫完啦?方便我上去看看嗎?”

靳少寒沿著樓梯,一階一階走下來。腳步落在一樓的地板上時,渾身縈繞的黑色氣息已經散去大半,只還殘留一點,令清冷的白玫瑰看起來更加危險。

“嗯。”他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視線移動,落在擺放在顯眼位置上的向日葵上,神情一頓。

他看了看向日葵,又看向韶音,指著向日葵道:“你畫的?”

韶音含笑點頭:“是。”

靳少寒的眉頭皺起。

淺淡的唇也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