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菜餚漸漸變冷,蒸騰的白煙愈來愈少。

霍炎彬很快失了耐心,張口要說什麼,韶音先他一步開口了,她抬起眼睛,看著他問:“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是。”霍炎彬一口答道。

他回答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分手可以。”韶音不再演繹舔狗,或者說,她要換個方式演繹舔狗了。

說不如做,再柔情蜜意的眼神,也不如一次實際行動。

臉上沒有了故作的溫柔與情意,她用行為來焊死自己舔狗的人設:“但我有一個條件。”

霍炎彬皺了皺眉,問道:“你又想做什麼?”

他覺得她要搞鬼。

在逼迫文晴雪辭職之後,她在他心裡已經是攪風攪雨的惡毒形象了。

韶音並不辯護,只道:“你應該知道的,我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你。這些年在你身上投入了很多時間和精力,以及你並不相信、也不承認的感情。”

霍炎彬不否認這一點,神情冷淡:“你有什麼要求,說出來吧。”

“既然你知道我在你身上投入了那麼多,那麼你一定明白,我不肯輕易放手的心情。”韶音低頭絞著手指。

霍炎彬的眉頭又皺起來:“你有什麼條件,說出來就是。”

嫌她囉嗦?

“我要霍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她就直接說了。

霍炎彬睜大眼睛,大為愕然,彷彿聽到了天方夜譚:“你胡說什麼?”他只覺得可笑,很快否決,“不可能!你換一個要求!”

他是霍氏的掌權人,擁有霍氏集團51的股份。如果分出來給韶音,對他的控股權有著致命的影響。

別說分出百分之十了,他就連百分之一都不可能拿出來。

“也行。”被他拒絕後,韶音的臉上不見失望,平淡地道:“那你陪我一晚。”

霍炎彬愣住。

“你說什麼?”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韶音仍然垂著頭,盯著面前的碗筷,並不去看對面坐著的男人的表情,淡淡說道:“就是你想的那樣。你陪我一晚,我們之間兩清。”

他不是不相信她愛他嗎?

他不是覺得她對他別有所圖嗎?

還有什麼更能證明她對他是一片真心,跟金錢、權勢、容貌等統統無關?畢竟,她連百分之十的股份都可以不要,只要他一夜。

她愛了他那麼多年,只要他一夜,就願意跟他一筆勾銷,願意放過他,足夠愛他了吧?

而此刻,霍炎彬果然按照她暗示和誘導的方向,想到了這一層。

他眼神複雜極了。

一向冷漠的感情,此刻也波動了幾分。

薄唇微動,幾次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他這會兒腦子有點亂,往日的冷靜與決斷此刻彷彿被大風吹去,思維變得粘稠而遲鈍。

這兩個條件,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不過是陪她一晚罷了,難道他還會吃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