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有點兒模糊不清,忽而,看到一抹紅出現在眼下。

是已經開啟的首飾盒。

與玫瑰的紅色很接近,昂貴寶石質地被精緻雕琢成了耳墜。夏鬱翡代言了不少時尚品牌,一眼就認出盒子上刻著的設計師名字,在圈內名氣極大,出手的展品都要靠拍賣會上高價競拍。

而且明星想找她工作室借珠寶首飾出席活動,都得提前半年時間預約排隊。

夏鬱翡看向氣定神閑的溫見詞,見他說,“偶然看到,覺得適合你。”

覺得適合她,就帶回來給她了。

夏鬱翡感受到一點點愉悅,又不知怎麼表達這種心情,索性很大方當他面,手指拿起耳墜,微微低頭,試戴了一隻,紅色流蘇晃晃悠悠地垂在臉頰,透著冰涼觸感。

夏鬱翡說話時在笑,“好看嗎?”

彼此間短暫的對視,溫見詞眼神沉靜看著面前的女人紅潤的唇上翹,和耳垂上那枚寶石交相輝映,在這片熙攘熱鬧的夜空下,豔得奪目。

半響,他幹淨長指碰了下流蘇。

明明沒觸及到一寸肌膚,那股淡淡的烏木冷香卻彷彿從耳墜迅速掠了下來,極隱晦的瞬間,夏鬱翡心髒滋生出了陌生的酥麻感覺,沒有人教過她愛是什麼滋味,對於情感的淺薄解讀,都是在課本裡學的。

她沉浸在這種會上癮似的情緒裡,卻不記得自己具體在心動什麼,只是下意識用更多的時間去看溫見詞。

看那身份尊貴,被鋪了一地的銀白月光籠罩著的溫見詞。

另一隻耳墜也被戴上了。

夏鬱翡是做什麼事都要拍照紀念美貌的人。從夜宵攤離開後,已經是後半夜,街頭巷尾的喧鬧人聲像淡霧一樣散遠了。

她被溫見詞親自送回公寓的路上,開啟手機,使喚他幫忙拍照。

溫見詞笑了一下,倒也配合。

夏鬱翡微微側臉,故意把耳墜全部露出來,眼尾難以控制地微彎:“大好人,能給特寫嗎?”

車廂內。

位於前方的秘書皆是默契屏住呼吸。

不一會兒,便聽到夏鬱翡理直氣壯地不是挑剔角度不好,就是挑剔光線不好,硬是讓溫見詞屈尊紆貴地服務了她小半個小時。

雖然原相機直出的每張都美得要死,夏鬱翡抱著手機欣賞完,卻只挑選了一張完全還原她美貌的,連濾鏡都沒調,登入微博傳送,文字隨便敲的:“今晚幸運色。”

發完後。

剋制又情不自禁地,把目光從泛著一抹漂亮紅暈的眼尾再次瞥向溫見詞。

在窗車外飛掠而進的璀璨斑駁光影中,溫見詞靠著椅背,五官中過於精緻又立體的輪廓被模糊,只餘下俊美和自矜,也好似模糊了兩人的距離,不分你我。

夏鬱翡一整晚都在夢見溫見詞。

無論是夜宵攤他低頭喝那口旺仔啤酒,還是長指漫不經心地碰她耳垂上的流蘇,還是車內氛圍曖昧的那一幕……到最後,都會停留在溫見詞的臉上。

成年人的時間總是很寶貴,何況是上位者的。

夏鬱翡心頭琢磨不出為何出了2537號房,溫見詞還願意將時間用在陪她在外面百般無聊的解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