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要調走的訊息很快就傳了開來,引起了軒然大波。

百姓們紛紛不敢置信,商戶們也十分不捨,至於各縣的官員,更是直接來府衙問情況了。

得知調令已下,不可能更改,北地的百姓在沉痛中,決定送給他們最敬愛的知府大人一份禮物。

趙豐年渾然不知,只忙著寫摺子給眾人升職推薦,又怕接任者走偏,寫了一份又一份的北地發展建設方針,新的知府已經在路上了,他還需要盡快將府衙事情理理清楚,好跟下一任交接。

趙豐年心裡也擔心,不知新任知府是何人,為人為官如何,但是他相信,無論是天元帝還是太子殿下,都不可能任由趙豐年打造好的北地再次被人弄得烏煙瘴氣,有了這個前提,來的人哪怕是個首成的,憑著他寫的計劃書,也能發展這個地方。

只是,真到了看到人的那天,趙豐年還是感到了大大的驚喜,新知府竟然是齊晟。

“齊師兄,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你來了,一別四載,齊師兄在京中一切可好?聽聞去年齊師兄才剛去戶部歷練,本以為要在京城相見了,實在沒想到竟然是你來北地了。”

齊晟也十分開心,“我一切都好!我是自己主動請纓的,你不知道,吏部說要調人來北地,一個個都跟見了鬼似的,雖說要不是我知道這裡被你治理得如何了,我也恐怕避之不及,只是正因為上面的人寧願去其他地方當知縣,我這才能撿漏當上四品的知府。”

到了只剩下兩人的時候,齊晟便跟趙豐年講了京中的局勢。

“五皇子過年那會兒被放了出來,如今朝廷上,他跟太子鬥得厲害,你回了京城,萬望小心謹慎,切莫趟這趟渾水。”

“齊師兄以為,我如今還算是在岸上?”

齊晟苦笑,“我怎麼忘了,你是傅大儒的弟子,勢必是被打成太子黨了,說來,我也是為了躲開這場紛爭,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外放做官,北定府情況特殊,我又是撿漏而來,怕是沒有個五年十年的輕易回不了京城,也幫襯不了你了。”

趙豐年笑,“齊師兄能來北定府,已經是幫了我大忙了,北地百姓不易,我先前也擔心不知是誰來,如今見了齊師兄才放下心來,齊師兄只先歇息幾日,待後面我為你引薦北定府官員。”

齊晟應下了。

齊晟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趙豐年將北地治理得很好,畢竟他們沒有斷過通訊,他去年一年又在戶部歷練,多少知道了北地的各種稅收,這也是他選擇來北地的原因之一。

只是,等真正見到了趙豐年建設的北地,齊晟只覺得心中的驚愕已經到達了頂點。

回到了府衙後,齊晟沒忍住對趙豐年長作一揖,“阿年,我不如你多矣。”

趙豐年哭笑不得地扶起他。

趙豐年本想等朝廷對他摺子上提到的人有了結果後再回京城,但是朝廷的文書一直沒下來,而他需在年前到吏部報道。

於是,這日回去後,他就跟巧娘等人宣佈,準備離開了。

巧娘趙來賀來這裡住了四年,如今要離開,還有些捨不得,但是畢竟兒子去哪裡他們也去哪裡,一家人都在一起了。

而趙青青便有些出神了。

趙豐年看著這一幕,朝她走過去。

“青姐,有什麼想跟拓九說的,趁早跟他說說吧。”

趙青青回過神來,沒說話。

巧娘見狀,只嘆了口氣。

離開的這天,城外,趙豐年抬頭看了眼城牆,北定府幾個字鋒芒畢露,正如現在的北地,正在整個大夏展現自己的雄姿。

“大人——大人——”

這時,夏儒騎著馬賓士而來。

“夏儒,你騎馬的技術越發嫻熟了。”趙豐年等人行至眼前,忍不住笑道。

夏儒擦了擦濕潤的雙眼,“大人,百姓們知道大人提早出發,就是怕他們不捨,但是百姓們都想來送送大人,便派我來問問大人,能不能再等等他們?”

趙豐年怔愣。

這時候,卻見城門口湧來了黑壓壓的人群,手裡都小心地捧著什麼東西。

齊晟上前笑道,“趙大人,北地五縣百姓不捨,為你送上萬民傘。”

這時候,冷存真,拓九,沙不多,何玉,還有莫東西,齊刷刷上前一步,領著身後的百姓。

“望大人收下,從此青雲直上,鵬程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