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打算服勞役挖溝渠?”莫東西話鋒一轉。

“可不是,這就是知府大人對我們縣的規劃。”

“百姓們樂意?”

何縣丞樂呵呵,“一家只用出一個人,包兩頓幹飯,每天給十文錢的工錢。”

莫東西還是頭一次聽說服勞役給銀子還給幹飯吃的,“府衙給?”

“當然了,你都不知道,這訊息一出,百姓們都搶著幹,左右家裡留下一個勞力,幹活累就累點了,多餘的出去還能另掙一份錢,又能有飯吃,還是幹飯,到時候溝渠挖好了,也是大家得了利,那可不高興著呢!”

莫東西摸了一把胡須,“你們縣耕地多,還是春耕比較重要,這樣吧,回頭我讓我們縣各村的人過來幫忙,你們村只管種地,該做什麼去就做什麼去,別耽誤了功夫。”

何縣丞當即黑了臉,“這個你也要搶!好你個莫東西,你幹脆改名叫‘摸東西’算了!”

府衙這邊,趙青青也在算著這筆帳。

“如此,除了勞累一些,百姓們都是樂意的,只是這回花費是少不了了。”

趙豐年來到北地的時候,這裡的府衙賬上幹幹淨淨,能撐到現在,都是趙豐年自己自掏腰包,饒是知道趙豐年的賺錢本事,趙青青偶爾看到那賬冊,越來越鮮紅的赤字,每每都忍不住眼前一黑。

趙豐年如何不知道, “錢總能再賺回來,先打好基礎。”

“到底是這裡的牛少,不然,用牛耕地翻地,又能省下一部分人力了。”大胖想起了趙家村,比起北地,以前的趙家村都算是富裕了,至少村裡也有兩三戶人家家裡是有牛的,更別提開了制油廠後,那更是十裡八鄉最富裕的村子。

“要是有了牛,百姓們就真能省好多力了。”王文也笑了。

趙豐年也笑,“總會有的。”

散會後,大胖拉著王文,“你說大人那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大人偷偷買了一批牛?”

王文為難,“有德哥,你說你問這話可不是難為我嗎?你整日幫大人做事,近些日子幫大人寄信的不也都是你去的嗎?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就更不知道了。”

大胖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放過了王文,大胖又問趙青青,“你說他三天兩頭就要往京城寄信,跟小顧大人有這麼多話聊嘛?”

“不是還有傅家?”

“哦對,還有傅家,不過傅老先生畢竟是他老師,兩人交流學問的事,我可不懂。”

趙青青只笑了笑,“你就別操心京城的事了,總之,先組織牧縣跟小河縣的人挖溝渠才是最緊要的。”

“牧縣那邊明天來府城開會我再跟拓大人詳談,不過你能不能跟翠翠說,別老是盯著我寫字了,怪瘮得慌的。”

說完,大胖瞧了眼正收拾桌面的趙翠翠。

“她那是做會議記錄呢,不光看你一個。”

離開的時候,趙翠翠瞅了他一眼,徑直離開了。

“你看看,小丫頭一點禮貌都沒有,我可是你哥哥!”

趙青青全程只笑著。

第二天的會議上,拓九聽他們說讓牧縣跟著一起準備挖溝渠,當即就跳了起來。

“把小河縣的河挖到我們縣嗎?可以可以,完全沒問題!這樣,我們錢就不要了,給口飯吃,我們今天就動工!”

從他躍躍欲試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惦記小河縣的水流多久了。

“我知道,牧縣以前有一大片牧場,後面河流斷流,牧草不豐,加上牲畜也被戎族要麼帶走要麼就地屠殺,如今,我想讓牧縣繼續養牲畜,成為北地最大的養殖基地。”

拓九卻沒那麼的讓我們挖溝渠引水我很心動,但是沒用的,戎族撤離的時候根本就沒打算讓我們好好將牲畜養起來,如今的牧縣,說是有牧場,卻沒有牲畜,形成不了你口中的規模基地的,這邊的氣候就適合戎族那些牛羊馬,可是你總不能買到人家的牛羊崽子,我們也沒有錢去到外面買羊崽子牛崽子。”

“此前總聽趙典吏說起牧縣的工作,我便以為拓九你也是熱血鮮衣怒馬的少年,懷揣著一股義無反顧的勇氣,都說事在人為,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能呢,空有這樣的一片牧場放著不用,你是在牧縣長大的,我猜你心裡也一定不甘心,既然這樣,何不跟我們一起放手一搏?”

“誰空著不用了,我自然是有一腔熱血!算了算了,你要做就做,總歸我先把水挖過來再說!”

趙豐年微笑。

王師爺無奈。

他那一點就著,被拿捏的死死的大人啊。

於是,牧縣也跟著小河縣風風火火挖起了溝渠。

與此同時,第一批豆苗麥苗也長成小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