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聽說了這事,怕好苗子被別人搶走了,懷江府府學學政竟然連忙送了信來,還奉上了現任劉知府的親筆書信,表示很欣賞他的才學,讓他務必要早日入府城官學,言辭懇切。

看得趙豐年好笑不已,也回了劉知府跟府學學政的信,只說會盡快去入府城官學。

“青州太遠了,確實不便。”

趙豐年跟顧子升提過周學政想替他引薦青州書院的江山長做老師一事,顧子升起先還為他感到高興,後頭知道青州那邊只是給了一封邀請入學的信函,當時就不滿了,此時聽到趙豐年說青州太遠,怕他想起被人拒絕心裡難過,趕忙附和。

“對對對,太遠了可不方便,大叔大嬸都在這裡,你一個人跑去青州,他們鐵定擔心!要我說,是那劉伯遠沒眼光,也沒啥好的,不如這樣,你拜我老師當老師怎麼樣?雖然沒有江伯遠名聲大,但是也能比過一大幫子人了!”

顧子升越想越覺得好,恨不得立馬就去寫信。

趙豐年早就猜到他有個很厲害的老師,而且兩人從未斷過通訊,只是哪有替自己老師認徒弟的,當即攔住了他。

顧子升不太服氣,等到晚上,越想越氣,果然還是寫了一封信說明瞭緣由,第二天一早就讓人送去了京城。

京城這邊,周立民這些日子過得既充實又空虛,充實是他遠在懷江府的弟子三天兩頭來信,告訴他那位至交好友又幹了什麼大事,回回都叫他拍案叫絕,前幾天還讀到了一篇“趙秀才問何為抱效朝廷”的文章,字字珠璣,實在酣暢淋漓。

而空虛,自然是等信的那幾日了。

今日又是取信的日子,周立民還在國子監,特意命下人取了信直接給他送到國子監來,等國子監的僕從說有他的信送到,周立民更是片刻都等不及就連忙取來開啟。

上回正說到嵐州底下各府城紛紛邀請趙秀才到他們府城書院官學讀書呢,這次趙秀才應該考慮清楚了去哪裡了吧?

是去青州還是去懷江府隔壁的晉陽府呢?他個人是推薦去青州府的,雖說晉陽府這兩年出了好幾個才學不錯的,但畢竟青州書院有江伯遠那人坐鎮,絕對不會浪費了趙秀才的才學。

只是等他看完信,周立民當即拍著桌子氣得直瞪眼。

正巧國子監監丞過來取書,見狀很是疑惑。

“何人惹祭酒如此不快?”

“呔!好個江伯遠,當真是不識貨,趙秀才能給他當弟子那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倒是還嫌棄起來了!這麼好的弟子,他不要我要!”

監丞:起猛了,看見祭酒罵江大儒了......

以及,祭酒這莫不是看了哪裡新出的跟江大儒有關的話本?

周立民這邊為趙豐年叫屈,另外一邊,傅青雲也到了懷江府。

“這懷江府倒是比以前更熱鬧了。”傅青雲隔著車窗看著前方排隊入城的隊伍,不禁感嘆。

“算起來,老爺離開懷江府也有四十多年了,懷江府自然是越來越好的。”一旁的管家笑道。

傅青雲也笑,“是啊,越來越好了,家裡老宅都修整好了嗎?”

“都齊整了。”

“一會兒進了城你們先送夫人、姑娘回老宅,我去拜訪一位故人,晚些時候再回去。”

“是,老爺。”

得了信的管家來到了隊伍中間的一架稍小一些的馬車,隔著車窗傳話。

“老夫人,姑娘,老爺叫我跟夫人姑娘說一聲,一會兒老爺要去拜訪故人,叫咱們先回老宅修整。”

“這會子還沒到家呢就想著訪友了。”一道婦人聲音傳出。

隨機便是一道悅耳的少女笑聲,“知道了,林爺爺,煩您替我跟祖父說一聲,少飲酒。”

那林管家笑著應了。

其他等著排隊入城的人也留意到了這一行人,雖然府城裡每天都人來人往,這樣一看就知道大戶人家出行的還是少見。

柳小尺帶領著的運輸隊剛好就排在傅家的隊伍後面。

“嚯,老大,這家人肯定賊有錢,你看他們的馬車,一看就很貴!後面那車上的行李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呢!”

這話一出,傅家的家丁侍衛立馬紛紛轉頭警惕地盯著他們。

說話的運輸隊成員撓撓頭,“咋了,他們怎麼跟防賊似的盯著咱們?”

柳小尺無奈,自然是方才那話聽著就不對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