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趙四家如今也沒什麼家底,眾人便在也沒再說什麼了。

趙來富又沖趙來賀笑道,“來賀,你就是不來買肉,我也是要給你送一斤的,你領著人大晚上進山來找我們,這是你講義氣,重感情,我們幾家人商量好了,可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

趙來賀沒拒絕,不過只要了半斤,就帶著媳婦兒子回家去了。

人群裡,看到這一幕的王小紅連忙擰了一把趙來喜。

“你看看老四,不光買了地,如今又買了驢,你還是做哥哥的,都不及人家一半的。”

趙來喜懶散慣了,原先住一起的時候,人手多他還能偷偷懶,而分了家後,地裡的活只能自己做,讓他都後悔分家了,先前還不時回老宅轉一轉蹭兩口飯吃,後來王三娘吵了一架,只能放棄了。

一起分出去的人,老三去做了人家員外家的賬房先生,老四自己有賺錢的法子過得風生水起,眼瞅著就自己一事無成,趙來喜自是不平衡又嫉妒的,只是這種事不能是旁人說出來,自己媳婦也不成。

是以,趙來喜瞪了王小紅一眼,轉身就走了。

王小紅愣了愣,險些沒氣笑。

到了她的時候,想到兒子還在家嚷著要吃肉,還是咬咬牙買了一小塊。

這邊,趙豐年一家人剛走到家門口,就見趙來元領著兩個陌生臉孔提著不少東西從另一條路上走過來。

“來元,這兩位是?”

趙來元笑,“賀哥,剛才去打穀場那邊找你們呢,說是你們已經回來了,這是彩雲孃家大伯,周大伯,跟他兒子大力。”

父子倆長得很像,都有一張國字臉。

此時年輕的國字臉笑著沖趙來賀作了個揖,“賀兄弟叫我大力就成。”

趙來賀先將人請進了家門,巧娘忙著去燒熱水,趙豐年正觀察著父子倆,就見那周大力忽然朝他看過來。

“這就是想出連枷的孵雞神童了吧?”

趙豐年瞬間有些黑線。

周大伯見他這樣頓時哈哈大笑,這才表面了來意。

周大伯便是那位替他們呈獻連枷的中間人,在衙門做衙役,只不過周大伯是屬於最底層的那種。

“我原先看牢房的,雖說清閑,卻也沒什麼錢,咱們臨縣這界兒,能鬧上公堂的本來就少,多得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牢房就是個擺設,我倒是沒什麼,畢竟幹了小半輩子,本來就要準備退下來了,只是大力倘若頂我的缺,就只能也當個看空牢房的獄卒了,這不,賢侄你們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直接提到了外頭,我趁機跟捕頭求了個恩,讓大力直接頂了我的缺,如今是能露臉的捕快了。”

趙來賀聞言連忙道喜。

周獄卒十分開心,“所以我這想著啊,得好好感謝你們,這不,就帶著大力上門打擾了。”

“您正是太客氣了,也是您跟大力兄弟自己的運道到了。”

周獄卒擺擺手,“後來我們一打聽,才知道你兒子前些時候還想出了個孵雞之法,是個遠近聞名的小神童呢,客氣話咱們就不說了,就說一句,往後你有用得著大力的,盡管上縣城找他去。”

周大力也忙應聲。

趙豐年覺得這家人倒是很聰明,不過他也並不奇怪,畢竟只有利益,才能將人緊緊綁在一起。

趙來賀巧娘留周家人吃一頓飯,周家人沒有推辭,趙來元自然是留下來作陪。

送走周家人,趙來賀興致還很高,周家父子都是爽快人,又有衙門的背景,打好關系是他佔便宜了。

“這肉怕有十斤了,加上這兩壇子酒,兩盒點心,是縣城的東西,怕是貴著呢,這禮是不是重了些?”巧娘有些忐忑。

趙豐年安撫道,“娘,你只管收下,這是他們的謝禮,對於大力伯父的前程而言,這並不算什麼,再者,這是也是他們在告訴我們,往後還有這樣的活,記得去找周家。”

巧娘不解,看向了趙來賀,“是這個意思?”

趙來賀點點頭,“也不用有太多負擔,無論如何,這次大家都歡喜的事。”

周家父子告訴趙家人,縣令大人派了不少人去各個村裡推廣連枷,周大力剛好表現一番。

趙來賀巧娘誇贊縣令大人愛民如子,趙豐年也覺得這個張縣令聽起來確實是個不錯的縣令。

第二天,趙家迎來了一個少見的客人——趙來喜。

“老四,聽說昨天縣衙裡的衙差來幾家了,還給你家送了東西?”

趙來喜也不想來,但是沒辦法,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幾個兄弟把自己遠遠甩在後頭,他得想辦法賺錢,而地裡的活他實在不想幹,昨天晚上跟媳婦王小紅吵了大半宿,今天一早聽說趙來元媳婦那個在衙門當差的大伯帶著一堆好東西去了趙四家,頓時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