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從後面跟了上來,見了安然畢恭畢敬地道了一聲上神。

二人剛從人間回來,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近日的見聞,聽見少年提到永溪鎮的叛亂,安然微微蹙眉,問道:“你們返程時可路過青源鎮?”

“那裡早已是青源城了。”青琰嗨了一聲,又開始描述此城的事跡,之後不無得意地道:“他們畏懼於爹爹,才不敢輕舉妄動。”

“不。”安然搖搖頭,“今後不一樣了。”

此城的存在已然開始動搖天庭的根基,他們不可能放任不管。

青琰疑惑了片刻,斜眼看見立在崖邊的重劍,興致勃勃地道:“爹爹,我想試試墨璃。”

安然看一眼神兵,點點頭。又對阿寧道:“你也試試。”

劍柄高過少年的肩頭,他雙手緊握,用盡全力卻只是使劍尖四周的泥土松動了一些。他有些詫異,幾年來他不間斷地嘗試用劍,但從未拔出過,如今他長大了,心覺至少應能拔劍而出,卻沒想到此劍的重量超出想象。

阿寧見狀,嗤笑了聲,“真沒用。”一邊說著,兩步上前嘗試拔出玄月。

他有意灌注靈流至掌心,雙手一上一下握住柄身,隨著大喝一聲,戟刃破土而出。少年的臉龐流露出驚喜之色,可當他舉起兵器時卻被那重量壓得後退兩步,持身不穩間他不由自主地將柄末支撐在地,勉強穩住了身形。

待站定了,緊張的臉色又恢複了喜悅,沖青琰拋去得意的眼神。

後者接過這示意後不服氣地咬咬牙,再次嘗試拔劍。此時他聽見安然的聲音:“墨璃的重量非比尋常,先運轉內功,再嘗試拔劍。”

他點點頭,閉眼調息片刻後,灌注靈流至雙臂,右腳微微後退半步,再次拼盡全力後,果然將劍拔出,可劍尖在剛離開地面時又傾斜著落地,發出一聲悶響。

他扶著劍柄,劍尖落在地上,一面大口喘氣,一面斷斷續續地道:“太......沉了。”他根本無力舉劍。

安然微微搖頭,“你氣息不調,太著急了。”

阿寧有些好奇,嘀咕了一句,“這麼沉?”說著放下玄月,伸手欲接過劍柄,“我試試。”他說著。

青琰眼珠一轉,輕笑道:“好呀。”

好友剛握住劍柄,還未做好準備,他便忽地鬆手,只聽砰地一聲,劍身落地,發出劇烈的撞擊聲,這聲音經久不散,如耳鳴一般嗡嗡作響。

見阿寧怔在原地,少年指著他哈哈大笑。

兩人打鬧起來。安然見落在地上的兩把武器,輕嘆一聲,單手提起墨璃後劍尖指地,砰地一放,沖少年道:“青琰,過來。”

孩子嬉皮笑臉地幾步上前。

安然單手舉劍橫在少年面前,“運功調息,將破月心決運轉至第五重,再嘗試提劍。”

兩個少年微微吃驚,他們拼盡全力都沒能舉起的劍,在安然手裡彷彿輕如鴻毛。

青琰深吸口氣,閉眼運功後,再次睜眼時,目光篤定地雙手接劍。

這一次劍尖沒有落地,他眉間緊蹙,似乎將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控制劍身上,雙手微微發抖。可保持劍身穩定似乎耗盡了他全部力量,根本無力舞動。

不消多久又是一聲悶響,劍尖落地後,少年擦了擦額汗,嘆道:“不行,太沉了。”

安然輕嘆一聲,轉身飄然離去,留下一句:“在你們能夠自如使用兵器之前,不得離開南屏島。”

身後傳來兩個孩子的哀嚎聲,“爹爹!”

二人從未這樣刻苦過,自從被限制了自由,成日在崖邊揮汗如雨。

紅玥見了不由自主地輕笑道:“上神若早用這法子,孩子們的境界恐怕已能比肩戰神了。”

這句話戳中了安然的痛處,若按原本的時間線,此時的青琰已上天入地,天庭被他攪得雞飛狗跳,魔界也已半數收入掌中。

還是太過放縱這孩子了,他心道,在沒有任何壓力的環境下,如溫室的花朵,毫無戰力。

不遠處傳來阿寧的笑聲,他尋聲望去,見青琰正雙手提劍失控地原地打轉,劍身重量産生的離心力使他幾乎成了一個陀螺。

紅玥噗嗤一聲也大笑起來。

安然輕嘆一聲,傳音道:“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