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王子回程(修標題)

一名身著鎧甲的軍官走上前來。

聽幾名士兵喊那軍官百夫長, 並訴說了前因後果,迪米斯不屑於解釋,只是對其冷眼相看。

對方好像並不想糾纏於起沖突的緣由, 而是開門見山地說:“我看你身手不錯,我叫蓋伊,來我隊裡吧。”

迪米斯猶豫了一會,他現在沒有印記,說出去也沒人相信他就是王子。反正父王是讓他做守城士兵,什麼身份都是一樣。

算了, 他想著, 點了點頭說道:“好。”

他跟著百夫長來到了軍營裡,安排了住宿後, 他蹙眉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床單,分不清那是汙垢還是原本的顏色,同時還有一股子黴味撲面而來。

他伸出兩個手指捏起床單, 一臉嫌棄地問:“這是...誰的?”

百夫長望向四周後, 反問道:“這裡還有別人嗎?”

他深吸了一口氣, 對自己心道:忍著。

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幹淨地方了,之前一路奪命奔逃,根本沒空留意儀表,他本想找面鏡子, 但是隻需低頭看見身上的泥濘, 就明白有多狼狽了。

一時間潔癖都犯了,於是問了一句:“我能洗澡嗎?”

百夫長給他找了套普通士兵的制服,帶著他來到一個黑漆漆的由石頭砌成的小屋,扔給他一個水桶。

他迷茫地撿起水桶,“這是?”

百夫長指了指馬廄旁的一個大水缸, “那邊打水,這裡洗。”

“冷水?”冰天雪地的天氣,水缸都凍上了,應該說是冰水。

百夫長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轉身就走,丟下一句:“我們都這麼洗。”

這句話刺激了迪米斯,看不起我?

於是賭氣似的打來了還飄著冰塊的冷水,三兩下脫下盔甲,深吸了一口氣後,一瓢冷水迎頭澆下。他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

他這才明白沒有神力的庇佑,自己有多渺小,就連一桶水彷佛都能要人的命。

身後傳來嘲笑聲:“這細皮嫩肉的,還來參軍?”

幾人的笑聲此起彼伏,迪米斯忍住了,他現在全部的精力都用來抑制打哆嗦的沖動,根本沒空理會旁人。

待他終於操縱著僵硬的四肢穿好了制服,轉頭往回走,肩膀擦過那個領頭計程車兵。他停下來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那士兵哼了一聲,隨意地回答道:“佩恩。”

迪米斯點點頭,“好,我記著了。”

迪米斯花了幾個月才勉強適應睡在大通鋪上蓋著帶黴味的被褥,聽著此起彼伏的鼾聲入眠。白天是從不間斷的訓練和站崗,環境的變化太劇烈,導致他根本沒有餘力細想最近發生的事。

直到某天夜裡他才想起逃命的那一天,如果當時他果斷地聽從建議逃跑,是不是泰倫與艾文就不會死了?

如果他沒有倔強地迎敵,泰倫是不是就不用替他擋那一劍了?

可惜,沒有如果。

他也曾尋找過泰倫與艾文,奇怪的是不僅他們二人的屍體無隱無蹤,就連當時刺殺他們的刺客也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蹤跡。

隨他一同尋找的幾名戰友告訴他應該已經被冰原狼叼走了,可是十幾具屍首竟然連一片衣料也沒留下嗎?

這個疑問一直縈繞在他心頭。

泰倫,艾文,你們再等等,我一定會調查真相,給你們報仇的。

想到這裡,他感到臉頰一陣溫熱,伸手去摸,發覺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