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猶豫了一會,緩緩地點頭,“算是吧。”

所謂的境界對他來說如同無物,化神也好,練氣也好,都沒有分別。

“太好了!”陸修遠很是高興的模樣,“這樣一來玄月閣那個老家夥又要氣的牙癢癢了。”

顏清鴻嗤了一聲,隨後又不無沉重地道:“周旭堯的屍身......”

“你還想這個?魔教中人與我們何幹?讓他的徒子徒孫去操心吧!”陸修遠冷冷地道,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當初要不是他,師尊也不會......”

“好了,不說這些。”

三人又圍坐在一塊泡茶攀談了半日,渾然不覺整個山門都在流傳此事,而且越傳越懸乎,有人甚至說淩雲仙尊早已是半步陽神境了。

安然不知道的是,再這樣傳下去,他可能就要“飛升”了。

那邊有弟子摸在鶴夢殿的牆根聽了一耳朵,就跑出來散佈了最新訊息。

“聽說師尊為了救夏塵羽才不得已下死手的。”

“我就說嘛,聽說師尊從前與那魔頭的關系最好了,怎麼會......”

“呸呸呸,說什麼呢?那都快是上輩子的事了。”

“魔修人人得而誅之,師尊這是替天|行道。”

“就是。”

這些話聽進了夏塵羽的耳朵裡,師尊為救他而斬殺師弟,又把他感動了好一會。

有弟子前來喊他去面見師尊,他忙整理好衣衫,畢恭畢敬地去了,卻見安然一臉陰沉。

想必是還沉浸在手刃周旭堯的傷痛裡吧,夏塵羽這樣想著,試探性地問了句:“師尊可是因為......”

剛開口就聽見劈頭蓋臉的一句訓斥:“誰讓你到處散佈謠言的?”

夏塵羽愣了一會,“什麼謠言?”

想到自己無非是如實敘述了經過,怎麼就成謠言了?

安然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只不過借題發揮罷了,於是繼續道:“先是擅自下山致身遇險境,後又口無遮攔,散佈謠言。罰你到園子裡做苦力思過,沒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園門一步。”

“師尊!我......”

到園子裡做苦力?那不就是砍柴挑水,照顧菜地花草?那裡都是外門弟子幹活的地方,成天忙於田間地頭,哪有時間練功?

夏塵羽急於辯解,可師尊卻完全不給他機會。

“不必多言,去吧。”安然長袖一甩,轉身離開了,留下夏塵羽一人愣在原地半晌。

幾個月來,總有弟子前來看夏塵羽的笑話。

許文敏帶著一群師兄弟把他團團圍住,一腳踹翻了剛剛打滿的水桶。

換做從前,他早就一掌拍去,可現在的他卻只是默不作聲地將水桶扶正,旁若無人地再次打水去了。

也正因為如此,原本還有些畏懼於他的人也都漸漸地大膽起來,誰都要上來踩一腳。

他們不知道的是,夏塵羽一來靈脈被封住,無還手之力,二來對師尊心覺有愧,不想因為鬧事再次惹他老人家心煩。

“憑你也配師尊相救?”許文敏愈發大膽,再次一把搶過那水桶,隨手一扔,水全灑在地上,木桶咕嚕嚕地轉了幾圈後滾到夏塵羽的腳邊。

少年不說話,輕嘆了口氣,撿起木桶往牆根一放,拖起農具,捲起袖子下地幹活去了。

眾人爆發出一陣鬨笑。

“我看他挺適合幹這些,師尊果然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