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多少年都是個笑話,當然要跟始作俑者分享分享。”

池妄眼神有些迷惘,殷青黛的話像破碎的玻璃碴子,一點點的在他心上降落,扎的原本冷漠的心遍體鱗傷。

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句歌詞。

我為你付出了青春/那麼多年/卻只換來了你一句成全。

何其絕望,又何其悲涼。

池妄覺得他好像患上了失語症,想說得有很多想做得也很多,但最終都在心中踉踉蹌蹌行了大半圈卻無疾而終。

“對不起”三字太輕而易舉,他沒辦法再輕飄飄的把它說出口。

“你還記得當年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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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組合出道被萬人嘲,就是這麼一個被稱為不配做偶像的組合,竟然硬生生得接到了不少通告邀約。”

殷青黛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腦海中回想著,隨後娓娓道來,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的沉重。

池妄自然是知道的。

“多稀奇啊,誰看過這麼一個組合,不是纖瘦靈動如解語花,不是天真元氣像小精靈,也不是氣場全開克里斯馬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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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h的女王們。”

“三個沒有特點的近乎平凡的人就這麼出道了——”殷青黛的口吻幾分自嘲,看得池妄一陣揪心。

他很想反駁一句:“你們不平庸。”

但……

遲來的安慰比草都輕賤,孩子死了你來奶了,馬後炮是一件很讓人討厭的事情。

他不想再令殷青黛討厭他了。

“說實話——我們剛出道的前三個月還是刷了不少臉的,節目組要熱度咱們就送熱度,開價低到比請一個化妝師都划算,任勞任怨綜藝效果足。”

“調侃兩句還不還手,在後臺,化妝間,道具組,甚至是導播那裡。”殷青黛定了定,突然抬眸明晃晃的盯著池妄,粲然一笑,“都聽到過刺耳又直白的挖苦和嘲諷。”

這一眼,這一笑,像雪山崩塌而面不改色的從容,又像絕望中隱隱約約能看到,如海市蜃樓一般的希望的複雜。

殷青黛笑得複雜,池妄的一顆心也飄飄蕩蕩沉入湖底。

“你想起來一二了嗎?”她突然問道。

池妄有些措手不及,想了一下,似乎記憶深處有什麼即將破土而出,但卻只是一瞬,隨後便歸於沉寂。

須臾,他搖了搖頭:“沒有。”

殷青黛沒怪他,倒是大度的笑了笑:“你要是再說一句抱歉,我可能會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走。”

“還好你沒有。”

隨後,他也沒看池妄面上的表情變得多精彩,似乎根本不在乎一般,只是想找一個突破口,將這麼多年藏在心裡看得見,摸得著,卻永遠沒辦法擺上檯面的情緒盡數宣洩殆盡。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那期綜藝開拍的時候,你眾星捧月,被簇擁著從保姆車中走出來。”

早年的不美好回憶很多她都忘記個七七八八,忘記了是哪期綜藝,忘記了是在哪裡拍攝,忘記了是誰為難過她。

但有關於池妄的一切記憶都是熠熠生輝的,在陳舊泛黃的記憶中嶄新得突兀。

殷青黛說:“我記不清很多東西,但唯獨記得你美麗而閃著光亮的眼睛,白皙的面板,踏著光而來,而我只能在塵埃中看你一眼。”

“或許這就是常說的回眸一眼就心動。”

池妄慌亂的手足無措,他好像想起了什麼東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