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瞳孔裡泛著微微的光,與秀致俊美容顏不符的是他幽深的眸光,彷彿黑霧籠罩的大海,再刺眼的光線也撼動不了分毫。

葉向暖嚥了咽口水,男人眸子低垂著,漫不經心的神情似乎從未注意到自己,但她清楚的感覺到來自男子的視線。

那視線赤裸,幾乎要將她剝光,葉向暖腳底生出一陣寒意。男人氣質複雜難懂,這是她第一次看不清一個人。

男人探出修長乾淨的手,指尖在她下巴上輕佻的掃過,繼而挑逗似的一抬:

“士別三日,倒是令我刮目相待。”

葉向暖一怔,基地裡什麼時候混進了這麼個怪人,甚至好像還和原主有過交集……

她正走神的時候,那鉗住她下巴的手便微微使了些力,在肌膚上留下淡淡的紅痕。

疼痛讓她緩過神來,“啪”的一聲打掉了男人勾住自己下巴的手,男人的視線和所作所為都讓她極不舒服,像是自己被他完全掌控了一般。

葉向暖下意識的開啟了自我防護,此刻她渾身帶刺,橫著眼睛冷冷道:“看夠了嗎?”

“知道上一個聽我牆角的是什麼下場嗎?”葉向暖面色冰寒,眸光陰鬱,“連墳頭草都一米高了。”

靜默一時,男人沉默的看著她,片刻後輕笑一聲,眼尾微微上挑,眸中波光流轉,他的視線又漫不經心落在葉向暖身上。

靡麗如渾身帶毒的豔鬼,又如曼陀羅花驚心動魄的盛放。

“好啊,恰巧我也好奇——你該如何讓我的墳頭長出草來。”聲音有些沙啞,尾音帶著些曖昧低沉。

葉向暖驚醒,眉頭緊蹙。這男人好生可怕,輕而易舉的便將自己代入了他的節奏,蠱的她下意識失去了絕對的清醒和理智。

這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絕對和她認識,葉向暖只繼承了原主的模糊的一點記憶,而奇怪的是,書中竟然也沒著重描寫過面前這出眾卓絕的男人……

什麼都想不起來才是最可怕的,葉向暖深知對付這種男人的方法就只有一個——表現的比他還要危險,吊起他的興趣。

男人挑了挑眉,桃花眼繾綣勾人:“怎麼不說話了,之前不是挺能說的嗎?”

葉向暖不知道,這個“之前”,指的是她還是原身。但顯然,她已經把人得罪了。

偏偏她越緊張越從容,薄唇輕啟:“你不也說了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平靜無波的語調幾乎挑不出任何一絲破綻。

微有長睫微顫。

男人目光流轉,顯然是捕捉到了葉向暖那一絲破綻,眼前的女人頭髮打理的柔順如綢緞,衣著看似簡單,卻大方不失氣質,顯然是個做事條理清晰的人,比起當年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勾引他,知道自己身份又嚇得渾身發抖的葉向暖,如今這個顯然是經過投胎換骨的。

他倒是好奇是什麼讓她蛻變。

路挽之目露玩味,低低笑了聲:“咱們來日方長,你可小心些行事……”

語調轉了轉,繾綣曖昧,意味不明:“可千萬別讓我抓住什麼把柄。”

葉向暖目光淡漠如水:“不勞你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