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靳星燃白日在公司當社畜,回家還要當牛做馬,假期時想要放鬆一下很正常。

就像二堂姐金酌茗,高中時有一次在家裡睡了一天一夜,直把家裡人嚇得夠嗆,帶去醫院檢查卻又什麼事兒都沒有。

她自顧自下床,找到拖鞋後先把頭發紮起來,準備去洗漱。

沒想到在衛生間鏡子面前,居然一抬頭就看到靳星燃跟了進來。

她嘴裡還都是泡沫,只能含含糊糊問:“你不睡了嗎?”

靳星燃搖搖頭,手環住了她的腰,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湊到頭發旁深深聞了一口。

金釀月情不自禁顫了一下,把口中的泡沫吐出來,抱怨,“你這也太黏人了吧?”

真沒想到,靳星燃談戀愛居然是這種樣子的。

之前還在上初中的時候,少男少女們什麼都不懂,春心卻已經萌生了,第一批早戀大軍開始入侵。

應念念那時候倒很老實,沒動過談戀愛的心思,但喜歡拉著她討論同年級裡的男生。

凡是有鼻子有眼的,都要被她單拎出來評頭論足一番。

金釀月看著他這副姿態,突然想起來應念念對他的評價:

靳星燃這種人,估計不喜歡男也不喜歡女,是個性冷淡。

那時候的她們誰也沒有想到,在差不多十年後,金釀月居然會和靳星燃走到一起。

雖然有陰差陽錯的成分,她剛開始就是為了坑她爸媽的錢。

不過靳星燃一點兒都不像是性冷淡,讓她形容得話,更像是一隻大貓,明明很想跟人玩,但因為害羞只會端莊地坐在一旁,如果拿著逗貓棒逗他的話,又會笨拙地收起爪子,興奮地跑過來。

就像此刻,靳星燃得了抱怨,很緊張地抬頭望她,“你覺得這樣很討厭嗎?”

他可以改的。

金釀月伸手,胡亂把他的頭發揉亂,“沒有,不討厭。”

靳星燃這才鬆口氣。

冬日的陽光懶洋洋的,像是陽臺上趴著的貓。

但盧令慧有潔癖,不可能接受掉毛的動物,所以家裡不可能養貓。

不可否認,盧令慧的確是個精明強幹的女人,盡管因為出身不好,高中還沒上完就輟學,但她好像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即使是到現在這個年紀,一大早還興致勃勃拿著手機背英語單詞。

這份學習精神,讓金離愁這個正兒八經的學生些微汗顏。

盧令慧在背單詞,金康平照例是在看電視,明明是沒什麼意思的狗血劇情,他卻看得津津有味,一張和氣的臉上時而惋惜時而喜悅,被劇中人那死亡演技牽動了情緒。

金離愁望了眼樓上的那扇門,裡面再也不會探出來一個腦袋了。

他有些煩躁,扭頭跟盧令慧確認,“我姐今年真不回來過年了?”

其實他對過年也沒有特別的情感,尤其是要跟大伯那一家人一起。

但每一年都是這樣過來的,金釀月突然逃離苦海了,他很不適應。

盧令慧被打斷,哪怕是疼愛的小兒子,也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你姐都結婚了,當然不在我們家過年了。”

金離愁:“結婚了又怎麼了?讓那小子來我們家不就行了嗎?”

盧令慧一向奉行的嚴厲教育,就算是對兒子,也是如此。

原本是想發火的,但聽到這話卻不由笑了起來,“都多大了還說傻子話。那是你姐夫,什麼這小子那小子的,再說了人家又不是上門女婿,怎麼好讓人家來我們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