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團其樂融融中,格格不入的只有金釀月和弟弟金離愁兩個人。

應該是要見靳星燃一家人,這小子一頭黃毛被盧令慧勒令染回黑色,今天穿得也十分規矩,看起來像是個清純男大了。

金離愁大學就在鄰市,坐車只要一個多小時,但他平日裡回家不算很勤,大約兩三個月才回家一次。

他是真的懵,前不久金釀月還被強制要求相親,這才過了多久,連結婚證都有了?

尤其現在再看著金釀月這青裡帶黑的臉色,很難不多想,“你該不會是被逼的吧?”

靳星燃就坐在她身邊,將這姐弟兩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一邊兒和金奶奶說話,身體卻不由一僵硬。

幸好下一刻,他聽到她嗔怪的聲音,“別亂說,都什麼年代了,還能逼婚啊?”

心裡一鬆,金康平那邊兒卻又開起了酒瓶。

他還記著金釀月昨日的囑咐,打算勸一下,還沒從岳父手裡接過酒瓶,就被金釀月一把搶過。

微微一愣。

然後就是金釀月開始一個一個敬酒,還都是一口悶。

盧令慧埋怨道:“女孩子家家的,哪有這麼喝酒的?”

靳星燃懂金釀月的意思,應該是想緩解尷尬。

不過……

他們倆到底還是分開了好多年,上學期間,當然是不能喝酒的,他從沒有見過她喝酒的樣子。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金釀月雖然喝得猛,但醉得更快,剛戰戰兢兢敬完他爸媽和奶奶,舌頭大了,臉紅了,連走路都不穩了。

他去扶她,被她質疑,“好好的,你晃什麼?站沒站相!”

義正言辭地斥責完靳星燃,金釀月轉了個方向,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很快發現晃動的不只是靳星燃,椅子在晃動,她怎麼也坐不上去。

低頭看,腳底下的地面也在晃動。

抬頭看,屋頂也在晃動。

金釀月紅著臉,嘟囔道,“完蛋了,地震了,我們快跑啊!”

說罷就要往門邊沖。

靳星燃拉住她,跟她解釋,“沒有地震,是你喝醉了。”

金釀月一揮手,把他手臂甩開,差點也讓自己摔倒,“你少胡說!我才不會醉!我千杯不醉的好吧?”

她這副醉鬼樣子,肯定是沒法正經交流的了。

靳星燃看她很抵觸自己父母,也有心帶她先走,禮貌和長輩們告別後,攬著金釀月的腰,將她帶離房門,猶聽到盧令慧在裡面嘟囔,“……跟她爸一個德行……她之前從不喝酒的,今天可能太高興了吧……”

帶著醉鬼版金釀月去前臺結了賬,她喝醉了很不老實,像條毛毛蟲地不斷扭動。

她力氣還不小,在路邊看著個樹都不動,好像成了個好奇寶寶,看到什麼都要停下來看一看。

靳星燃覺得自己還算脾氣穩定,但此刻也不免生出來將她打暈抗走的沖動。

去停車場的一小段路就讓靳星燃出了一層汗。

短短一百米,他好說歹說,走了快四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