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父皇下旨說讓秋家之女進宮,可不知是忽視了,還是因其他原因,當時的聖旨上,隻寫秋家之女,並沒有寫進宮之女的具體名字。”我說。

“按照常理,進宮的女子應該是秋家嫡女。加之當時我被養在秋家偏院中,除了秋家人外,外人並不知,是以外人都以為秋家隻有一個女兒,那就是長若。”我又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當初該進宮的那個人,是秋長若?”明棋聞言蹙著雙眉,朝我開口問。

“不錯。”我在明棋的話後點頭。

“那後麵怎麼變成了你?”明棋見我點頭後便問。

“因為長若哭著跟父親說她不願意進宮,因為秋李氏跟父親說捨不得長若小小年紀就守寡。”我答。

“所以就換成了你?”明棋問。

“不錯。”我點頭。

“你沒有拒絕?”明棋問。

“沒有。”我答。

“為什麼?”明棋又問。

“拒絕,那是有話語權的人才有的權利,在我父親眼中,我和陸姨娘並不具有這個權利。更何況、”我道,隻是話卻沒說完。

“何況什麼?”明棋見我不說完話後,便立刻追問道。

我看著明棋那副似乎很關心答案的樣子,於是又是一笑,道:“何況父親還重新寵幸了陸姨娘,還說會治好陸姨娘的眼疾。”

“就這樣?”明棋聽到我的答案後便蹙起了眉,似乎不滿意我隻因這點便答應進宮。

“這樣便已經夠了。”可我卻還是一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秋錄是生了我的親生父親,是秋家家主,他決定了的事,陸姨娘一個不受寵的姨娘的改變不了,我一個不到十歲幼女也改變不了。”

“我曾經想過,要把我不是嫡女的事捅出去,可是後來想了想,不現實。”

“因為我當時不過是一個才幾歲的小丫頭,隻要秋家一口咬定了我就是嫡女,是秋李氏的嫡出女兒,外人便不會信我,隻會信秋家。”

“我反抗不了秋家的決定,父親又承諾了在我進宮後會對陸姨娘好,會想辦法治好陸姨娘的眼疾,如此,不是便已經夠了嗎?”我說完便又是看著明棋一笑。

而明棋則是不出我的意料,在我這一笑後,雙眉又是蹙得更深。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這些年是為了陸姨娘才願意在這個宮裡呆著,而如今既然你已經知道陸姨娘走了,是以你便再也不願意再在這宮裡忍耐下去了,對嗎?”明棋蹙著眉問我。

我聞言卻是笑了笑,沒說話。

“可同樣明白,你不是尋常秀女,你是太後,這一輩子,除了死,否則你便必須繼續在宮裡生活下去。所以,你是因為這點,才不肯喝解藥,你寧願死,也不願意再待在這個宮裡,是嗎?”明棋繼續問我。

隻是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明棋問完這句話後,明明他的臉上還是一臉平靜,可我卻似乎從他的雙眸裡看出了一些憂傷。

“秋長蕪,這些年,在這個宮裡,除了顧及陸姨娘,就再沒有什麼人或者事值得你留下嗎?”明棋用他那雙被我看出似乎有些憂傷的雙眼看著我,沉聲問我。

我之前臉上本來是一直輕笑著,但是在明棋這話後,臉上的笑意便立刻一滯,之後便如潮水般退去。

“有的。”我輕聲答。

“是什麼?”明棋聞言立刻追我問道。

“是你!”我看著明棋那副似乎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樣子,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