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的避開那些巡邏的禁衛軍,目光從其荷方浛兩人身上匆匆略過之後,便直奔明棋而去。

我一邊擔憂的看著明棋,一邊正詫異為何明棋在聽到法澄法師關於長生燈的熄滅與所祈福之人生死之後,便會急匆匆的來這處地方。

正在思索這地方與我的生死有何關聯時,卻猛然發現明棋的前方其實並非是空地,在空地之處,正有一座墳塋屹立著。

驚慌!

這是我看到那座墳塋之後的第一反應,之後便是連那座墳塋都不敢仔細看,便焦急的朝明棋看去。

而也是這時我才發現,彼時的明棋竟是與我早間和在之前在長生殿看到的時的都不同。此時站在那座墳塋前的明棋,沒有了冰冷,沒有了傷心,更沒有了虔誠,反而是全身充滿了壓抑的戾氣。

不要!

看到從明棋身上那些快要抑製不住的戾氣後,我便渾身一顫,之後忍住比方才更盛的驚慌,朝明棋臉上看去。

可是不出我半分意料的,此時的明棋臉上神情也是同樣充滿戾氣。

隻見此刻的明棋正充滿戾氣的看著他前方的墳塋,他麵色發沉得厲害,嘴角緊抿得都快了一條縫隙,而雙目則是死死的盯著前方的墳塋,四周的空氣壓抑得人透不過去。

之後又見死死盯著墳塋的明棋在壓抑中忽然又上前走了幾步,走到離墳塋不過一步之距之後便在墳塋前蹲了下來,朝著他前麵的墳塋伸出了手。

伸出手的明棋一手抓在墳塋前麵的墓碑上方,力道之大連手上的青筋都可見。

另一隻手則兀然撫上墓碑上的字,一筆一劃,緩慢卻又堅定的將墓碑上的字描繪。從左到右,從上到下,從深到淺,從輕到重。

明棋一筆一劃的將墓碑上的字全部描繪了一邊,最後落在最後的落款處。

停下描繪之後的明棋手並沒有離開墓碑,他依舊是一手緊緊的握住墓碑的上方,一手停在墓碑上的最後一處。

同手一樣,明棋在描繪墓碑上的字時,他的目光便從墳包處落到了墓碑上。

之後順著手上的動作從墓碑上的字上一一看過,目光繾綣,沉重而悲傷,全沒了方才的半分戾氣。

我同明棋一樣,明明之前因為心慌不敢去看那座墳塋的我,在明棋描繪墓碑上的字時,便一邊咬牙,一邊朝那些字看去。

而等明棋將那些字一個個描繪完,最後停在最後一個字的末筆時,我人便跌坐了那兒,笑出了眼淚。

吾妻長蕪之墓!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墓碑上的‘吾妻長蕪之墓’幾個大字,當看著最後的落款【夫明棋立】四個大字時,便慢慢的,笑出了眼淚。

“明棋,你知道的,這是不可能的。”

“明棋你當該知道,隻要你我活著一天,我便依舊是太後,你便依舊是皇帝,我們便依舊是母子身份,而且、”

“而且即便是死了,我也還是你父皇的皇後,也還是要入皇陵與他合葬。明棋,我與你,註定是不可能的。”

“明棋,你可知長梧?”

“青山有木,為梧非桐,雀啄其實,長棲,民呼長梧。”

“去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