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年宴是我和明棋一起用的,其荷他們早在九九八十一品菜傳上來後我便吩咐他們先下去自己過節了。

兩個人的年宴過後,其荷吩咐人過來把宴席給撤了下去,之後明棋也回了承明宮,說是還有些政務要處理。

許是白天累著了,又或許是在年宴上喝了點酒的緣故,明棋離開後,我躺在軟榻上,原本是打算看一會兒書的,卻不想看著看著便靠在軟榻上睡了過去,連期間有人進來給我蓋上薄被子都不知道。

我醒來時屋裡光線暗黃,八盞燭燈隻點了一盞,其餘七盞應是其荷或者方汵在見我睡著後便把燭燈給滅了。

“什麼時辰了?”從軟塌上坐了起來,我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額邊雙太陽穴位,問。

“快子時了。”偏殿外間響起另外一個人的答聲,卻不是其荷或者方汵的。

我聽到這個聲音揉太陽穴的手一頓,隨後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明棋?”

“是兒臣。”果然是明棋,而且他的聲音聽上去比剛才近了些,他在晚膳後回禦書房處理了一些政務去了。

我見在偏殿外間的是明棋後不好繼續待在裡間,於是從軟榻上站下來,整了整儀表,一邊走往外間走,一邊問:“皇帝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到。”明棋答。

“皇帝來了既然來了,怎麼不叫醒哀家?”我走到平日慣常坐的梨花椅子上問。

我知道明棋今晚過來,肯定是來跟我一起守歲的。

在這個宮中,我與明棋從小相依為命,以前每年除夕我們都會一起守歲。

所以對於這個時候他會出現在長梧殿的偏殿我並不感到意外,隻是沒有想到他會一直在偏殿等候,見我在睡覺也沒讓其荷他們叫我。

“兒臣見母後睡得沉,便不忍叫醒母後。”明棋走到我左手邊第一把椅子上坐下,答道,接著又問:“兒臣見母後眉間倦怠不少,母後近日可是累著了?”

“還好,不算太忙。”我答。

臘月本就忙碌,今年更是要翻新明年新妃入宮居住的宮殿,事情一件接一件,雖都無需我親自動手,可主意卻需我拿,所以倒是比往常更忙了些。

隻是若光是這些,倒還不至於讓我累到連看書都能睡著的地步。

“想是這幾日沒休息好,過兩天便好了。”

“那便好。”明棋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其荷和方汵跟在我出裡間後就進了偏殿,兩人進來時一人手中託著一個盤子,一人拿了件披風。

“太後,喝口茶潤潤喉吧。”其荷將手中的披風給我披上,隨後又從方汵手中的託盤裡端了杯熱茶給我。

睡了這麼久,我的確有些渴了,於是便直接從其荷手中接過熱茶,見不算太燙後便喝了幾口。

“皇上請用茶。”方汵也把託盤中的另一杯熱茶端給了明棋。

“先放著吧。”明棋點了點頭,沒伸手接茶。而方浛聽了明棋的話後將茶小心的放在明棋座椅旁邊的茶幾上。

無需吩咐,做完這些之後,其荷和方浛兩人又自覺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