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萬物靜寂,那就不要吵醒他了。

可是心底卻忽然燃起一股濃烈的興趣。

光著腳,足跟點地,然後輕輕地落在地板上,就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音。就這樣慢慢地,小心地,朝著客房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怎樣的一股膽量,會驅使自己如此的放肆。

用最小的聲音扭開門把手,客房裡竟然也是一片空蕩,了無生息。

莫非他並不在家?

床鋪乾淨如新,但衣櫃好像是被狠狠翻過一遍的樣子,架子上赫然掛著一件高中母校的校服。黑暗中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模糊不清,如果不是這件外套的尺寸比其他短小了太多,夏夢根本不會留意。

心底好像是被狠狠地捶了一記重拳。掩上房門,迅速逃出了那個房間。卻正聽見外面有門鎖關合的聲音。

一股室外的冷空氣撲面而來。

“醒了?”

“來吃點東西。”

語氣裡似乎閃過了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往常。他從門口走進室內,把手裡拎著的小袋子擺到了遠處的餐桌上。

逆著晨光,他穿得很隨意。拖鞋,中褲,蓬鬆細碎的短髮,一件隨意的黑色T恤。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殺傷力。

然後,生煎包和皮蛋粥的香味把自己吸引了過去。

咕嘟嘟地埋頭喝粥,味道真不錯。

“難受嗎?”他轉身從身後的吧檯衝出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裝置簡陋,還望海涵。”

唔唔……嘴裡正忙著,夏夢含糊地搖頭。

忽而想到事情的邏輯,回到家大概已是凌晨,如果他再出門買東西的話,莫非是一夜沒睡?

事實上確實如此。

哪怕是握慣了手術刀的葉嘉楊,也無法冷靜理智到在這棟有她的房子裡安然睡去。

躁動地翻出當年那件“不翼而飛”的校服之後,便走到戶外去吹冷風。

頭頂的天空是一片空靈的墨藍色,枝頭偶爾劃過幾聲灰喜鵲的叫聲。

深夜的街巷寂寥無人,就這樣悠然信步在梧桐樹下。

很意外,很驚奇,在上海這座太過繁華喧囂的城市裡,自己竟然有了如此這般欣賞大自然的雅興。

而此時此刻,天邊一輪朝日正初生。